“師爺，我可是認了省城布政使大人做老師，他可是瑾王這邊兒的，我要是不按布政使大人的要求今夜準時乖乖給倭寇開城門，這不就得罪他了？我還有什麼好果子吃？”沒了外人說話就不必再遮掩，安州牧忙問道。
“信中老山長說了，屆時你就推說帶領三千輕騎的高總兵先給你寫了八百裡加急的快信威脅你不準開門，否則他就威脅要把你抓進大牢，然後他帶著三千輕騎強行攻進安州城，你毫無還手之力，全都推給帶兵領頭的高盟就是”，師爺嗬嗬笑著答道。
安州牧來回走動，他摳摳腦門兒，發現不對勁：“那這高總兵八百裡加急的威脅信在哪兒呢？”
“等高總兵來了之後給你補上不就得了”，師爺回道。
“那我冒著這麼大風險能有什麼好處？”安州牧又問。
“信上說，待省城裡那幾位將位置騰了，必有你一席之地”，師爺湊近安州牧晁財旺身邊，小聲說道。
安州牧將信將疑，“你是說……容親王這次的目的是想把省城這窩給端了？”
師爺隻捋著胡子笑笑，沒有開口，卻微微點點頭。
“不可能吧……”安州牧有些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而且不對勁，這三千輕騎是從哪兒來的？怎麼來得這麼快？”
“應該是南北交界處的鄔州吧，鄔州牧去年剛換人，換成了容親王的人，晁大人不記得了？”
安州牧晁財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容親王在鄔州藏了應該不止這三千騎兵而已，他對瑾王的地盤惦記很久了啊！”
師爺嗬嗬笑道：“不奇怪，陛下繼位都五年了，朝堂之爭早已有了勝負，瑾王還能撐多久呢？若他少些漏洞，當今陛下仁慈，也不會對他怎樣，但他豢養的這些犬狼做得太過，遲早要害了他。”
安州牧揉搓雙手，又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老半天又到師爺跟前小聲問他：“老兄弟，咱倆可一起十來年了，你說真心話，容親王真能贏了瑾王？陛下再信任他，他也是個異姓王啊！若哪天陛下又講起了叔侄情深，那我可怎麼辦？今日這決定若做下了，可就沒有後悔藥了！萬一省城那幾個不倒，也不知道用山長說的借口能不能推說過去……”
師爺微微收斂笑容，道：“我認為，此次這幾人必倒。高總兵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容親王的左膀右臂。若不是有大事，不會派他領三千輕騎親自前來。而且陛下……若他是優柔寡斷的人，也不會從始至終信任容親王能助他登上大位。隻是有一件事讓我沒想到……”
安州牧忙驚道：“什麼事？”
“噢……晁大人不要緊張”，師爺笑道：“和瑾王與容親王無關，是首輔張大人，他手下有許多寒門出身的進士門生，在朝中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但他從來沒有公開支持過瑾王或者容親王，一副隻專心朝政的樣子，沒想到他身在靜德書院的老師，卻會暗中相助容親王……”
“你怎麼知道他的老師暗中相助容親王？”
師爺笑道：“若不是有人八百裡加急將倭寇來襲告知數百裡之外身在鄔州的人，鄔州那個人又怎麼會立刻派出三千輕騎奔赴安州呢？”
“你是說容親王現在鄔州？”
“也許吧”，師爺捋捋胡子思索道：“聽說這容親王祝呈，祝王爺行蹤不定，常年在外奔走，一年在京城王府的日子都沒有多久，這才有民間笑談，說容親王娶了三個老婆卻隻生出一個兒子，都怪他整日太忙了連王妃和夫人們的麵一年都見不上幾次。聽說省城巨富萬玉山也是一個獨苗，這大富大貴之人卻都子嗣艱難，可真是奇哉怪哉。”
“不過話說回來，鄔州地處南北交界，離京城也不算遠，實在是個好地方”，說罷師爺又補充著感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