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州衙門口,裴芝奇拴馬的手都有些顫抖。
一定是娘子,她一定在這裡。
拴好馬之後,他趕忙到州衙門口找衙役詢問。
衙役一看這個書生有點眼熟,原來是前幾日送信來的,隻是今日穿著青衫卻沒有披鎧甲。
“是你呀!怎麼,靜德山那邊兒又有信來?你等著,我給你通報去”,衙役道,說罷就要轉身進門。
裴芝奇忙將衙役叫住,“大人請稍待!今日我不是來送信的。”
衙役聞言轉身回來,疑惑道:“噢?那是……?”
裴芝奇向衙役拱手道:“今日想向您打聽一下,州衙府上現在是不是住著一位會倭語的女子?”
衙役聽了笑道:“包子的事兒連你也聽說了?這麼快就傳到靜德山了嗎?”
裴芝奇搖頭道:“她可能是我正在尋找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讓我和她見上一麵?”
“是你的家人?”衙役驚訝道:“你……算了算了,看你著急的樣子我就不多過問了,你在這兒等著,那女子一家就住在我們當差臨時休息的地方。這事不必稟報老爺了,我去知會師爺一聲就行。”
裴芝奇忙躬身行禮道:“多謝大人!”
一小會兒之後衙役便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裴芝奇看了看,衙役身後那人正是這安州州衙的師爺。
“裴秀才……我聽了衙役說的就趕緊過來看看”,師爺剛走到跟前便對裴芝奇急道:“聽說你要找的家人就在這州衙內?”
裴芝奇朝師爺簡單行禮之後答道:“我隻是猜測,但可能性很大,可否勞煩師爺安排我們兩人見上一麵?”
“你直接跟我進來吧”,師爺說罷便轉身往衙內走去,他知道裴芝奇心裡著急,便話不多說。
裴芝奇忙跟上去。
此刻的裴芝奇焦急又喜悅,喜悅中又有擔心,擔心他猜錯。
剛拐進州衙後院看了一眼旁邊的馬棚,裴芝奇便確認了,這州衙裡會倭語的女子一定是娘子。
馬棚裡停放的馬車正是兄長家的馬車,錯不了。
終於,這一刻擔憂消失了,裴芝奇心中隻剩下歡喜。
“師爺,我能確定,會倭語的女子定是娘子”,裴芝奇忙對師爺說道。
“噢?裴秀才如何確定?”
“娘子與兄長一家人一起逃難,方才那馬車便是兄長家的無誤”,裴芝奇答道。
“我明白了”,師爺說道,帶路的腳步又加快幾分。
待來到安頓黎小鑫一家的衙役休息住宿的院前,師爺直接道:“你進去吧,既然你這麼肯定,我就不去打擾通報了,聽說會倭語的女子這兩天染了風寒,她就在那間屋裡休息……”師爺一邊說一邊將房間指給裴芝奇。
“染了風寒?”裴芝奇驚訝道。
“沒錯……”
還不等師爺將話說完,裴芝奇已箭步衝到那房間門前。
急切和擔憂讓他連禮節都顧不上,竟直接推開門進了房間。
“我們走吧,不要在這兒打擾了,另外你單獨安排一間房子,騰出來給裴秀才和黎小娘子,晚上之前就收拾出來,收拾乾淨些”,師爺對衙役吩咐道。
新來的州牧大人對這個師爺言聽計從,師爺的話這府裡沒有人敢不聽。
*
黎小刀正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忽然隻聽一聲響動,緊接著一股冷風吹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