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小喜子說的,萬老板還在靜德山修養,沒有回城外家人住的園子。
“萬老板是不是很少回家?這倭寇走了不是正好與家人好好團聚麼?”黎小刀在馬車上疑惑問小喜子道。
小喜子在前麵邊趕馬車邊回道:“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許是黎小刀今日來的不巧,小喜子正領著她往萬老板休息的屋子走時,路上遇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往外走,見到小喜子領著黎小刀,陰沉著臉喊了一句:“站住。”
黎小刀很意外地停住腳步,看到小喜子俯身不住地行禮道:“大夫人好!給大夫人問安!”
這位叫大夫人的女人像看仇人一樣看著黎小刀,目光冷冰冰仿佛帶著殺氣。
按禮數她見萬玉山都不必行禮下跪的,黎小刀此情此景也不畏懼,隻淡定欠欠身,微微笑了一下。
大夫人語氣冰冷地問道:“小喜子,你這又是帶了哪家的……”
還不等這位大夫人話說完,小喜子忙道:“這位是靜德書院裴秀才的娘子,是主人請來譯番語的通事,也是那個在安州城幫高總兵譯倭語的女子,省城現在不是都傳開了,一個會倭語也會番語的奇女子,挺有名的,夫人您回想回想?”
大夫人冷冰冰的臉上硬生生湊出一個笑容來:“喔,原來這就是那位奇女子,知道了,你帶進去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那婦人離開後小喜子忙起身撫著胸口,幸虧他說得快,才沒讓大夫人冒犯了黎小娘子,否則萬一黎小娘子這差事有了什麼差池,怕不是主人要將他給發賣了出氣。
黎小刀一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她笑著勸小喜子彆緊張,她沒那麼容易生氣。
兩人接著趕路,走了一會兒才到萬玉山休息的院子,小喜子進去通報,黎小刀在旁廳等了許久,才有人領她進去。
“黎小娘子親自來看我,萬某人深感榮幸啊!剛剛才送走一位貴客,讓你久等了!”
黎小刀剛進房門,便看到萬玉山站起來朝她拱手道。
“誒——不敢不敢,萬老板折煞我了,您能有空見我都是給我麵子”,黎小刀也欠身行禮,疑惑道:“我聽人說你都起不來床了,今天一看這不是好好的,身體倍兒棒。”
萬玉山嗬嗬笑著,請黎小刀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說道:“坊間傳聞便是這般,我隻是那一日剛聽掌櫃們報上來倭亂造成的損失銀兩,一時間感到頭暈,就修養了幾日,早都緩過來了,但是這傳出去就傳出花樣來。”
黎小刀笑道:“那就好,身體才是最值錢的,不管損失多少銀兩,萬老板隻要保住身體,就還能再賺回來!”
萬玉山聽了這話很是受用:“黎小娘子說得不錯!”
萬玉山又問問黎小刀和裴芝奇的近況,黎小刀也關心關心萬記商行具體的損失情況,以及萬老板後麵怎麼打算,有沒有什麼她能做的,兩人聊了好大一會兒。
“最近還在正月裡,也沒什麼好忙活的,本來現在應該是跟上麵官員走動的時間,可出了這倭寇的事,今年我看這一點就省下了”,提到省城的官員們,萬玉山說得平靜,語氣卻不由得帶了些怒火。
“萬老板莫生氣,左右他們已經被抓押往京城了,隻希望新來的官老爺能是個好官吧!”黎小刀勸道。
“罷了,不說這些晦氣事,眼下有個高興的事先說給黎小娘子聽”,萬玉山恢複笑容對黎小刀說道。
正式場合,黎小刀清清嗓子,學著相公的語氣說了句:“願,願聞其詳。”
“二月初三,我另外一個莊子的梅花就開了,屆時我要辦一個慶功宴,慶祝省城平安脫離倭寇毒手,順便請大家賞梅飲酒,踏踏早春,到時候省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我還會邀請一些番人做客,所以這一日希望黎小娘子也能來赴宴,萬一有番人找我商談,還需要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