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奇拍拍娘子後背:“彆害怕,依我看,此事還有蹊蹺之處。”
“蹊蹺之處?”黎小刀不解。
裴芝奇沒說話,隻帶著娘子看完一遍父親和母親居住的房間,房間裡東西擺放整齊,絲毫不亂,被褥還用粗布悉心遮蓋住。
他又帶著娘子到了父親和母親做飯的廚房,廚房裡鍋碗瓢盆都收拾得很乾淨,甚至沒有剩下腐爛的蔬菜。
“娘子你看,父親母親出門是按計劃進行的,所有東西都提前整理好了。如果是被人擄走,一來村民會看到,二來房裡肯定不會收拾得這般乾淨,廚房裡也沒有剩下的食物”,裴芝奇向一旁的娘子解釋道。
“相公的意思是,爹娘知道來接自己的是誰,也很放心地跟著走了?那桌上的紙條是怎麼回事?”黎小刀思考道:“難道是熟人作案?萬一接爹娘的人確實和爹娘認識,但是爹娘並不知道他彆有用心呢?”
裴芝奇思索道:“這確實是一種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
“是什麼?”
裴芝奇答道:“或許爹娘確實是安全地被熟識之人接走,但他們走後有其他人來過這裡,這些人來時爹娘已離開,留給我們的字條被人換成了這張。也許對方的目的並不是讓我去清河州,這張字條隻是一個誘餌罷了……”
一瞬間,裴芝奇心道糟糕,他和娘子已經不知不覺上了對方的套。
但他沒有聲張,以免讓娘子恐懼不安。
暗中平穩心緒之後,裴芝奇繼續開口分析道:“我們寄給父母親寫了我們快要回來的信正好大約五日前到,想必他們錯過了沒收到,但即使錯過了信也應該放在門縫下才對,而這封信卻不見蹤影;而父母親要離開應該也會提早寄信給我們,但不知為何這封信我們也沒有收到,這其中定有緣由。”
黎小刀擔憂地歎了口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裴芝奇答道:“無論如何先離開這裡。今晚先去嶽父嶽母家留宿吧,家裡絕不能住。若我的猜測是對的,他們定有人在暗處監視,此時沒下手僅僅是因為白天,還有來家裡的村民們。”
“相公……這是不是意味著……解炎那一方的人已經發現你了”,黎小刀皺眉道。
“八九不離十。”
李管事說的聯絡一直沒有來,沒想到壞人卻先上門了。
現在連忍耐不進京、息事寧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人又環顧四周一番,接著裴芝奇帶著黎小刀出了院子,將門又重新鎖上。
門口還沒散去的村民見裴芝奇又鎖了門,閒話問道:“舉人老爺,今晚不在家住?”
裴芝奇隻做出一個笑容,答道:“今晚去他處留宿,改日再回來。”
和家門口的村民告彆後裴芝奇和黎小刀又回到馬車上。
裴芝奇解開拴著的馬,重新拿起韁繩,坐在前麵駕車。
黎小刀也沒心情坐在馬車廂裡,她也坐在駕車一旁的位置,坐在相公身邊。
相公從家裡離開後隻心思沉重地駕車,一言不發。
黎小刀先開口問道:
“可是相公,明知道這大概率是騙局,你還是會去那個叫清河州的地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