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後迎來無比巨大的失落,雲老爺子難過,想哭,轉頭看向兒子,希望他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雲天尷尬地撓頭:“那個,那個是我收的徒弟,也叫你一聲爺爺……”
一番大喜大悲後,雲老爺子已經沒有力氣打兒子了,他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捂著腦袋直喊頭疼,堂上登時冒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上去唧唧喳喳地喊:“老爺?”“老爺你怎麼了?”“哎呀快請大夫來!”
被晾在堂下的三人:“……”
芙蓉震驚:“天啦,雲叔叔,你有這麼多母親!”
雲天惱怒道:“那是我爹的妾,什麼母親!”
妾為庶母嘛。芙蓉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很識趣地不再戳他痛腳。
幸好雲老爺子的頭疼來得快去得也快,麵上表現得再惱火,兒子回家了他還是高興的,對兩位小客人也十分熱情,尤其是芙蓉,一口一個“雲爺爺”地叫,叫得老爺子心都快化了,很想讓她把姓去掉,直接叫“爺爺”!
當下就吩咐了下去,務必好好招待兩位小客人。
夜裡雲老爺子還設了宴,專門請沈蘊與芙蓉,雲天隻能算是個陪客的。
揚州大鹽商的家宅,自然與普通人家不一般。晚宴就設在一水榭中,隔水是自家的戲台,上頭“咿咿呀呀”唱著不知道什麼曲目,絲竹之聲從水上飄來,令人如臨仙境,如聞仙樂。
從小長在京城的沈蘊與芙蓉哪裡見過這般陣仗,沈蘊年紀大些,還能做出淡定模樣。芙蓉年紀小,又是不加掩飾的性子,見到驚奇處就直接開口詢問了,雲老爺子很樂意回答她,一老一小,你問我答,水榭中氣氛格外和樂。
正高興著,雲府管家突然從後頭繞出來,在席下朝雲老爺子打手勢,表示有事要稟報。雲老爺子眉頭一皺,借口更衣出得水榭來,問:“什麼事?”
管家麵上略帶憂色,壓低聲音:“老爺,巡夜的家丁又在園子裡發現了腳印,就印在爬山廊欄杆外頭的青苔上。”
雲老爺子臉色一沉:“加派人手,繼續巡邏!”
“爹,怎麼了?”雲天站在背後聽了一會兒,覺得事情不對勁。
自家糟心事,被兒子聽見也沒什麼要緊的,雲老爺子冷哼一聲:“你回來的正好,家裡進賊了,這幾日你幫著留意留意,若是碰上,直接拿下!我就不信那賊子的武功能比你還厲害!”
鹽商、漕幫這等生意,位於朝廷與江湖中間,算是個灰色地帶。雲盛興身為著名大鹽商,既與當地官府關係密切,江湖勢力有時也會打交道。“南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雲老爺子自然知道那是自家兒子,平時雖然低調不提起,但心裡是很以他為傲的。
家裡出了個大俠,居然還能被賊摸上門,簡直是奇恥大辱!
雲天動了肝火,氣得飯都吃不下,直接就跟管家去看了賊人留下的痕跡。一路聽他所言,才得知原來早在上月起,家裡就發現過賊人的影子,但那賊人顯然是個會功夫的,高來高去,留下的幾個腳印都出現在普通人絕不會走的地方,比如圍牆上、假山頂、房頂和山廊外沿。
普通家丁也上不去,隻能架梯子往上爬。雲天到地了,直接縱身掠上,夜色中也無需火把,內力凝聚至雙眼,將所有痕跡都查看了一遍。
回水榭後,他才坐下,芙蓉與沈蘊已經看了過來,目光灼灼,很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的樣子。
雲老爺子是很要麵子的一個人,雲天深知自家老爹的德性,所以哪怕那兩隻的眼神再渴盼,他也閉緊了嘴,陪坐在末席,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隻是,原本他打算散席後告訴他們的,誰知道這倆人打小受的教育都是“人家不願意說的事不能追問”,於是雙雙閉口不問,險些把已經準備好說辭的雲天給憋死。
“呐,你們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兩人異口同聲:“沒有!”
“……沒有我也要說!”雲天抱著胳膊,直接把家裡進賊的事告訴他們,囑咐他們近日要小心,也多留意留意,若是發現哪裡出現可疑的人,趕緊大聲喊。
“賊,是要來你家偷什麼寶貝嗎?”芙蓉瞪大眼睛,想起了自己曾經遇見的那位“賊頭子”。
雲天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
“他們?還不止一個賊呀?”
“嗯。”
從留下的痕跡可以看出,對方顯然是一個團夥,多次上門踩點,也不知他們是在找東西,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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