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芙蓉說完那夜所見所聞,雲大俠的臉比他爹的綠帽子還綠。
沈蘊目瞪口呆,第一反應是:“妹妹,非禮勿視!!!你怎麼——”看完了全程,還看得津津有味!想想就好生氣啊!想剁了那兩個不要臉的狗男女,居然汙了妹妹的眼睛!
雲天也是想到這個問題,臉色由綠轉黑,但又不好訓斥芙蓉什麼,隻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給他一個“你好好教育一下”的眼神,出去了。
去哪裡呢?
當然是去找那對奸-夫淫-婦算賬了!
芙蓉自己說的,夜裡太黑,又隔得遠,她沒看清臉,但記得住聲音。可雲天也不能為此大張旗鼓地把家裡所有姨娘和下人都招來,一個個說話叫她辨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並不想鬨得人儘皆知,讓老爺子麵上無光——一大把年紀了還被戴綠帽子,說出去多心酸多丟人。
其實要找起來不難,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後宅人多眼雜,從對話上看來,這二人通奸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哪能瞞的嚴嚴實實不叫一個人知道?
園子裡各處都有下人看守,外頭是小廝,裡頭是仆婦,從妾室所住的院子到明瑟樓附近,一路難免落入彆人眼中。想來在下人中,私下裡不可能沒有傳聞。
循著這個思路,雲天也沒告訴他爹,找了管家來,問清家裡姨娘的數目年紀和各自居住的院子,圈了幾個可疑的。又確定從這些姨娘的住所到明瑟樓附近需要經過哪些門,直接將那些門上看守的下人都捆了來,低調拷問。
果然,很快便有個婆子招了,說是住在秋香苑的蘇姨娘,夜裡常常派丫鬟去廚下要宵夜。有人起了頭,餘下的知情人也不敢再瞞著,畢竟隻收過那蘇姨娘一些小小恩惠,平白替她守口如瓶擔風險,他們可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一個兩個都供了出來,有個守外院的小廝還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塗管事,有時會在晚上進園子裡……外頭都說他跟老爺的一個姨娘好上了……”
“對對對!”另一個年紀大些的連連點頭,麵色有些詭異,像是想笑但又不敢。“塗管事他老婆還為這個事情鬨了一場,帶孩子回娘家住了好一陣,後來還是塗管事親自上門去接,才和好。”
雲天看向管家,不知道這塗管事是何許人也。
管家臉色也很不好看,湊近了低聲解釋:“就是塗大海,老塗的兒子,現在替老爺管著東大街那一片鋪子。”
“老塗的兒子?”雲天臉色一變:老塗是跟著雲盛興的老人了,從年輕時起就在雲家,看著雲天出生長大的。估計也是為了給他臉麵,這才抬舉他兒子做管事,把管東大街鋪子那樣肥的差事交給他兒子。“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當下便令人立刻去捆了那塗管事來,又吩咐捆進府後先關起來,不要叫太多人瞧見。至於那蘇姨娘,後院女人的事,一鬨起來估計全府都聽得見,隻能趁著晚上,著幾個力氣大的婆子過去,堵上嘴拖走。
管家掃了掃下頭跪著的下人,請示道:“少爺,這些人怎麼處理?”
下頭跪著的小廝和婆子頓時騷動起來,趕緊給雲天磕頭,求他不要把他們趕出府。雲天冷冷地掃了一圈,起身,留下一句話:“先關起來。”
與此同時,前幾天才與奸-夫幽會過的蘇姨娘,還不知道大難臨頭了。大戶人家的小妾平時也挺無聊的,尤其是在沒孩子還無壓力的生活條件下,蘇姨娘又不會琴棋書畫,連自己想找點事情打發時間都不容易,隻能繡繡花,跟丫鬟聊聊天,時不時去其他妾室那裡串門。
那日夜裡塗管事同她提起過一個屏風,倒叫她上了心,終於有事可做了。次日她就去給雲老爺子送了湯,順便提了一下自己想換一架屏風擺在屋子裡。老爺子對小妾一貫大方,二話不說就允了,直接讓她去庫房裡挑一架。
拿著“聖旨”,蘇姨娘扭腰去了庫房,從庫房管事那兒要來了登記屏風的冊子,上頭記得詳細,什麼時間多少錢從何處購入,什麼材質什麼花樣幾個麵,一一在冊。
蘇姨娘識不得幾個字,隻好模糊地告訴管事自己想要“蘇繡麵兒的”,底座是降香黃檀最好。管事心中暗笑這姨娘沒見識,好心提醒她:“不知姨娘從哪裡聽得降香黃檀這個名字?這降香黃檀並非檀木,而是花梨木的彆稱,又叫香枝木。庫裡有不少紫檀底座的屏風,您要不要看一看?”
蘇姨娘搖頭,堅持要降香黃檀的。管事無法,隻好替她翻了翻,發現符合要求的隻有一座,之前運到水榭去擺著了,便將情況告訴她,以為她會另選一座。
孰料這蘇姨娘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聽見那架屏風不在庫房了,也不在意,隻是找了幾個婆子,帶頭去了水榭。
自然,水榭也沒有。
蘇姨娘煩躁得直跺腳,暗罵那小丫頭多事,才來幾天就知道管老爺子要東西了。一麵想著,一麵掉頭往明瑟樓去,她還不信,那小丫頭敢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