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大哥總是那麼貼心而及時。沈蘊在她身前站定,護著她免得小丫頭從馬背上跌下來,一邊用與她如出一轍的高冷語氣喝道:“還不快滾!”
他那一腳踹得重,而且出其不意,挨踹的灰衣人都吐了血,還是被其他人扶起來的。此時他負了傷,語氣不複一開始的輕慢,而是怒氣衝衝:“敬酒不吃吃罰酒!上!”
人家根本不滾,人家還要上來打架。
芙蓉也替大哥尷尬了一小會兒。
這隊灰衣人的功夫還是挺高的,大約等於前些日子遇上的劫匪武力值總和。大家夥兒全都擼袖子上去乾了,小閻王也不再龜縮在隊尾的馬車裡,輕飄飄地來到前頭,也站在芙蓉那匹馬前麵,瞅準空子射毒針。
雖然上回胡六一與芙蓉開玩笑,說下次遇上劫匪就讓她上,展露一下身手。可那隻是玩笑話罷了,真遇上了,主要還是保護她,見她悠哉悠哉地坐在馬上,也不回馬車裡去,心裡很是著急,生怕刀劍無眼傷到她。
而芙蓉呢?
這丫頭就是一個狂熱的好戰分子,心裡躍躍欲試,但苦於沒有武器,不敢輕易闖進去。小閻王的打法倒是給了她靈感,她回馬車裡拿了一碟子乾果蜜餞出來,重新騎在馬上,“biubiubiu”地往外彈。
一開始準頭不太好,沒打中幾個人,幸好也沒打中自己人reads();。後來找到手感了,她就貫足了內力在指尖,彈出的力道迅猛犀利!
原本處於僵持狀態的戰局一時竟起了變化,有個被擊中膝窩的灰衣人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打著打著“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給對手拜了個早年。
最後領頭的灰衣人眼見今日討不了好,打了個呼哨,其餘人紛紛收手,飛快撤退,就像來時一樣突然。
這場架打得莫名其妙,贏得也莫名其妙,被丟在原地的胡六一與周乙完全摸不著頭腦。萬幸沒出人命,沈家的護衛隻有兩個受了輕傷,彆人都沒事。
小閻王抬頭瞥了芙蓉一眼,嘴角扯出個笑:“你很有天分,跟我學暗器吧。”
他應該是不常笑,感覺臉上有點僵硬古怪,芙蓉一向隻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對他半點興趣也無,立刻就拒絕了:“不學,謝謝。”
他還想說句什麼,沈蘊已經提著劍走回來,站在那裡盯著他看。小閻王沒趣地摸了摸鼻子,轉身回到隊尾的馬車裡去了。
沈蘊收劍入鞘,伸手將芙蓉從馬上抱下來,牽著她往馬車上走,邊走邊問她:“他們說的方教主,你認識?”
芙蓉有些心虛,頓了頓,才小聲答:“見過一次。”
“什麼時候?”他居然不知道。
“在雲叔叔家的時候。”
“你們說了什麼?他為什麼要請你去做客?”
芙蓉撓了撓腦袋,自己也不太明白:“我們隻是隨便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好像是去雲叔叔家找一個屏風的,但是那個屏風被我弄壞了,拖到廚房燒掉了。”
“……你弄壞了人家的屏風?”
“不是他的!是雲叔叔家的!”芙蓉強調。
沈蘊麵無表情:“好,你弄壞了師傅家的屏風。”
“……嗚嗚嗚我錯了嘛……”
“彆裝哭。”沈蘊歎氣,點了點她的腦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咱們去人家家裡做客,雖然師傅和師傅的父親都不把咱們當外人,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他們是很富裕,並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屏風,但你身為客人,把人家的屏風弄壞了,還是應當說一聲的,把歉意傳達到。”
芙蓉很羞愧,不敢再辯駁什麼,垂頭受教。
說完了禮貌問題,輪到更嚴肅的:“那個方教主,你都不認識人家,怎麼還能跟他說話?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跟陌生人講話,對外人要有基本的警惕心。”
芙蓉委屈:“大哥今天好凶……”
“……我在跟你講道理,不許撒嬌。”說歸說,沈蘊的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最後幾乎是好聲好氣地哄她:“你複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吧。”
於是芙蓉就將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大哥,當然,省去了自己蓄意毀壞屏風的這一段。
聽罷,沈蘊沉思良久。
“雖然那屏風已經燒了,但難保長生教不信,還盯著雲家。估計之前發現的賊人也是長生教的,進進出出就是為了找那個屏風。我得寫封信寄給師傅,提醒他多留心。”至於接下來的路途,他也有了計劃。“下一個大城是南陽,到了地方,我便去尋南陽刺史,讓他撥一隊官兵護送我們回京。”
江湖事,江湖畢。那長生教再囂張,可敢和朝廷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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