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選了這條路,你就要接受平等大愛之下,很有可能會儘數失去的痛苦。”
“你不是曾經問過我,我以何斬二屍?”
“我現在回答你。”
“當年成聖,我一斬優柔寡斷之善,二斬嫉惡如仇之怒。我元始,不論成聖與否,隻行正確之事,護親近執念。”
“時至今日,我也依舊看不上截教。你收徒不考驗門中弟子心性,對那般茹毛飲血性含凶煞之流不加以約束引導,氣運相連之下,將來截教弟子定然會惹禍上身,危及於你。”
“但因為你是我弟弟,不論如何我都會保你。”
“通天,所謂聖人之尊,沒你想的那般無所不能。”
“聖人想要抗下這天地,也是要用命去填的。”
“天地太廣,蒼生太重。吾管不下,也管不了。”
通天呆愣在原地,遲遲說不出話來,隻愣怔著注視元始,像是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自己這個平日裡行事古板,傲狠手辣的兄長。
元始卻不想再多說什麼,聲音低啞道:“封神榜一事我已告知於你,之後想如何隨你。”
“去吧。”
通天最後深深看了眼元始,轉過身,袖中雙拳攥緊,一步一步離開曾經三兄弟一起靜修的昆侖山。
他忽然想起從前一直忽略的一件事。
他們兄弟三人接連成聖立教後,大哥帶著弟子巡遊洪荒,最後於首陽山閉關潛修。
而他也迫不及待地自立門戶,遠遠逃離了兄長。
唯有二哥元始,他似乎從未動過離開昆侖的念頭,巍然不動地守在這裡,自始,至終。
通天離開後,元始於大殿靜坐許久,喚了殿外等候的薑尚進來。
薑尚與申公豹當年一同拜入元始門下,元始卻隻收了已經年過三十的薑尚為關門弟子。
因為大器晚成,薑尚得道時已近古稀,比起其他闡教門人,薑尚為人行事更加圓滑,且兼具經國理政之能,是元始門下最適合行走人間的弟子。
元始注視手中的封神榜許久,而
後緩緩將其交到了眼中隱含激動的薑尚手中,寥寥幾語說明了此寶用途。
薑尚雙手手心朝上接過封神榜,他緊握手中法寶,冥冥中,好似握住了天命。
“去吧,去人界。”
“去看一看,天命在何處。”
就在薑尚手持封神榜將要退出大殿時,元始突然開口——
“此番前去,非萬不得已,不得叨擾你諸位師兄修行,你可明白?”
薑尚動作一頓,彎腰拱手行禮應:
“是,弟子遵命。”
薑尚離開後,元始沒有再叫任何弟子進來。
四不相從後方緩緩踱步而出,無聲靠近元始,溫馴趴伏在元始的身邊,用腦袋蹭蹭元始的手指,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許久後,一聲歎息劃過寂靜的大殿,最終歸於平靜。
***
人界·西岐
蘇氏女含淚拜彆親人,孤身一人登上前往朝歌的車架。
這些侍從都是自朝歌而來,為了確保不會有彆有用心之人通過進獻蘇氏女潛入朝歌,蘇氏女此番入商,就連身邊貼身的侍女都不得跟隨。
蘇氏乃蘇護之女,素來性情溫和聰慧,她早已明白自己並非隻是一個進獻給朝歌的美人,而是一枚棋子。
這一路上的磋磨,比起日後的艱難,不過隻是開始罷了。
隱去身形的商音抬手指了指蘇氏女的馬車,笑道:“喏,就是她了。”
白小九麵無表情地立於商音身側,目送那隊護送美人的車架啟程,有些絕望地閉上雙眼:“一定要如此?”
商音聳肩:“要不然,你去問問女媧?”
白小九的肩膀頓時塌下來,目光哀怨地盯著商音。
那日商音突然出現在合虛山,白小九還沒開口,她便一語道破白小九的來意,非但沒有幫白小九擺脫女媧諭旨,還興衝衝地拽著白小九目標明確地來了西岐。
一行人等了許多天,這才等到蘇氏女啟程。
期間那個綠衣服的少年和看上去就極其不好惹的紅衣男子不知去了何處,已經許久不曾回來,商音尊者也全然不在乎的態度。
“那帝辛冒犯聖人在先,你青丘既然牽連其中,又受女媧旨意給那人王帝辛一些懲罰警醒,因果俱全,去做便是,
怕什麼?”
商音一邊擼著鴻鈞啾,一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白小九。
她不是不清楚白小九曾經對她的情愫心思,但在白小九請求她出席帝俊婚宴之後,白小九就不再流露出那絲愛慕,商音也自作不知,沒有打破那份少年慕艾。
但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