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供晚餐?什麼意思?
眾人麵色變了又變,這飯不都是直接變出來的嗎,怎麼還?有食材不夠一說。
牆上?的字不顧眾人的反應,自行變幻著,留下一句極具諷刺意義的“祝各位客人旅行?愉快”,怎麼出現的就怎麼消失了。
小黃毛快哭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麼意思?就是不給我們吃飯唄?”
沉默片刻,方裡安慰他道:“我剛剛看到廚房還有些蔬菜,我們可以自己做。”
他們包裡有壓縮餅乾,但這才第二天,如果把備用糧全部拿出來分給大家,那最多撐到第四天大家就可以集體餓倒一片了。
小黃毛聞言愣了愣:“不是說食材不夠嗎,怎麼還?有蔬菜?”
謝柏沅在邊上?涼涼地說了句:“蔬菜做得出肉嗎?”
小黃毛:“......”
他這一句話令昨晚吃了肉的人都慌了。
很明顯這個食材指的是能做葷菜的肉,但在這種情況下,被謝柏沅單獨拎出來這麼一說......這個肉似乎不是什麼正常的肉。
不過隻是幾秒鐘,小黃毛的表情就恢複了正常。
他扭捏地說道:“其實我腸胃不好,昨天吃完就鬨肚子了,這會兒那些肉都該流進太平洋了......應該沒事吧。”
可以,有這樣的自我寬慰精神,活下去的可能性才會大。
飯還是要吃的,人是鐵飯是剛,一頓不吃餓得慌。
寬慰完自己,小黃毛又坐不住了,眼睛滴溜溜轉著,問在場的眾人:“你?們——誰會炒菜啊?”
外國友人傑尼表示自己來到中國十載隻會開水煮泡麵。
而方裡等人......齊齊將?視線投向了某個神情漫不經心的大佬。
謝大佬抬眸看了朱易乘一眼,神情似笑非笑:“看我乾嘛?我做?”
朱易乘被戳破心思,尷尬又心虛地笑了笑:“沒有沒有。”我哪兒敢啊。
正在這時,一道咕嚕聲響起。
謝柏沅看著方裡:“餓了?”
方裡點了點頭,不大好意思:“有點兒。”
謝柏沅沒說話,而是捋起了袖子,朝著廚房走去。
留下一票鬆了口氣的眾人,和一個委屈巴巴的朱易乘。
朱易乘想就地找個角落畫圈的心都有了,就算他是撿
來的,差彆對待也不要這麼明顯好吧?
趙小彤用關愛幼齡兒童的眼神看著他,她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順帶的,反正有飯吃有命活她就完事兒了。
總之謝柏沅做飯去了,他們幾個就放鬆下來了。
傑尼甚至湊過來跟方裡搭了個話。
傑尼:“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啊?”
這個他指的是謝柏沅。
方裡琢磨了一下,遲疑道:“朋友關係?”
雖然謝柏沅從未對兩人的關係表過態,但方裡覺得以謝柏沅那冷淡的性格和他自己的態度,他自稱兩人是朋友關係應該......不臉大吧?
謝柏沅性子冷淡到了什麼程度呢,有時候大家站在一塊兒,隻要沒人喊他,他就垂著眸站在那裡,一臉世界萬物是死是活與我無?關的表情。
其他人在死亡和恐懼麵前的哭喊求饒,對他來說,更像是看得多了就麻木了。
方裡已經習慣了,因為每當這個時候他喚一聲謝柏沅,謝柏沅就會立刻毫不吝嗇地給他一個笑容。他笑起來很有蠱惑性,能夠讓人忘記他前一刻的冷淡模樣,誤以為他是個好接觸的熱心市民。
方裡在這邊東想西想,傑尼得到了滿意的回複,已經自顧自做起了自我介紹。
他說自己是多國混血兒,媽媽混了中英美,爸爸混了俄法?德。
最後成功誕下他這個六國混血,也不知道哪國血統占了上?風。
甚至他還?神秘兮兮地想拉方裡去他那屋看個大寶貝,方裡一臉僵硬地正要拒絕,廚房裡的謝柏沅跟腦袋上?長了雷達似的,聲音幽幽地傳出來:“方裡,進來搭把手。”
方裡如釋重負地起身過去了。
他走近廚房,就看見謝柏沅背對著自己切菜,手邊上擺了個銀色的保溫杯。
方裡撓了撓頭,這個保溫杯他在謝柏沅包裡見過,謝柏沅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的?
“我需要做什麼?”方裡問。
謝柏沅指了指一邊的灶台:“生個火。”
打火機就擺在保溫杯邊上?,方裡拿了打火機,又取了些柴和乾稻草,準備生火。
隻是他實在沒乾過這個,火生了半天也隻有燒剩一半的乾稻草上?還?亮著火星子。
謝柏沅體貼地接手了生火的任務,三下五除二便讓灶膛
裡燃起了火。
他將?位置讓給方裡,叮囑道:“看著彆讓火滅了。”
方裡薄唇緊抿,一臉嚴肅地點頭,生火不行?看火還是可以的。
謝柏沅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笑了笑,洗了個手接著切菜去了。
雖然看著就像是被閒置的,但廚房裡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
比如......油鹽醬醋。
謝柏沅麵不改色地將半桶油倒進保溫杯裡,再將?油桶放回原處。
有謝柏沅的存在,眾人好歹吃上?了晚飯。
雖然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這已經不能算是晚飯,最多算個夜宵。
而且這頓夜宵有幾個人吃得並不儘興,也對,謝柏沅廚藝再好,也不能把青菜炒成?燒鵝。
這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差不多,他們昨天才嘗過了美味的燒鵝,今天連點肉丁都吃不到,難免有些不能接受。
可這種不能接受沒多久就變了味兒,從小黃毛開始,他吃著吃著放下了筷子,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喃喃道:“好香啊......”
方裡坐在他旁邊,聞言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盯著自己,且兩眼冒著不正常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