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他們幾?個?背上包,跑到了宅子外麵。
在鎮上漫無目的地?轉悠了一會兒後,趙小彤自己渴了,於是四人拐進了一家茶館裡?。
茶館老板見他們麵生,便
主動上來搭了幾?句話。
得知他們是被桂先生請到家裡?的客人後,茶館老板麵上劃過了一絲豔羨。
他站在邊上,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真羨慕你們啊,當年誰不想親耳聽一次桂家兄妹的戲文呢。”
方裡?心中一動:“桂家兄妹?”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還是頭一回知道桂家有一對兄妹。
傭人們張口閉口隻提“先生”,從未有人提起過那位“小姐”。
茶館老板有些詫異:“你們不知道桂先生的妹妹?”
方裡?被朱易乘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他們是以“沉迷桂先生多年,不可自拔”的戲迷身份出現在這裡?的,於是忙含糊著解釋道:“我對桂先生的家庭了解不多,隻是比較喜歡聽他的戲文。”
“哦——”茶館老板像是找到了話頭,尋了把椅子過來,在他們桌旁坐下。“這事兒啊,在當年可以是鬨得滿城風雨。”
當年,差不多就是十年前,桂先生那時?候才二十二歲,卻已經是這一帶最紅的角兒。
桂先生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幼妹,名字叫做阿雯,比他小五歲。
阿雯也是從小就學唱戲,要登台唱戲這項本領,跟桂先生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
隻是戲子這一行天?生低人一等,桂先生對幼妹十分愛護,漸漸地?,便很少阿雯登台了。
一次兩人在台上表演,唱得正是牡丹亭中的幽媾一折,杜麗娘死而複生。
台下人人都為這場戲拍掌叫好,唯獨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人在偷偷抹淚。
阿雯朝那人看去,直直地?撞進那人的視線裡?。
戲唱完了,觀眾也散了個?乾淨,書?生托小廝給阿雯遞了封信,信上附有一段文字,字跡清雋。
“等閒間把一個?照人兒昏善,這般形現,那般軟綿。忑一片撒花心的紅影兒吊將來半天?,忑一片撒花心的紅影兒吊將來半天?。敢是咱夢魂兒廝纏。”
這是牡丹亭裡?《尋夢》的唱詞,杜麗娘情?竇初開,在牡丹亭與一書?生相愛,醒來後卻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順理成章的,阿雯和那書?生走到了一起,並且私定了終生。
然而桂先生並不看好這一對戀人,他阻撓過,阿雯
為此和他大吵過一架,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度陷入冰封狀態。
和傳統故事中棒打鴛鴦的劇情?大致相同,桂先生和這個?妹妹冷戰,有一次在氣憤之下將她鎖在了家中的閣樓之上。
書?生托人送了信給閣樓上的阿雯,心中他要去考取功名,等他回來就八抬大轎迎娶阿雯。
於是阿雯等啊等,等啊等,可最終心上人沒等來,隻等來了書?生尚書?之女?成親的消息。
阿雯在悲憤之下,換上了和書?生初次相見時?身上穿著的杜麗娘的戲服,蓋著紅蓋頭,用紅綾在閣樓上吊自儘。
茶館老板幾?句便捧起杯子喝一口茶水,故事講完的時?候杯子裡?的水也見了底。
他起身算賬去了,留下四人麵麵相覷。
朱易乘問:“你們有什麼?想法??”
趙小彤猶豫道:“這次副本的鬼怪......會不會就是那個?上吊死的姑娘?”
朱易乘點點頭:“我覺得可能性?還挺大的。”
這附近的人他們都問過了,有好幾?個?在上個?月的時?候都去聽過桂先生唱戲。
桂先生是鬼的可能性?便小了下去。
阿雯自殺前特地?穿上了杜麗娘的戲服,想來心中對辜負了她的書?生多有怨念,死後變成厲鬼也不奇怪。
話雖如此,方裡?卻總覺得不太對勁。
真的有這麼?容易嗎?副本這麼?輕易地?就讓他們猜到了誰是鬼怪?
權衡之下,方裡?在朱易乘問他覺得怎麼?樣的時?候搖了搖頭。
“我不清楚,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後院看看。”
小廝桂先生在後院靜養,不喜歡被人打擾,讓他們儘量不要去後院。
但是不要去,不是不能去。
風險與收益總是同步的,往往這種加了限製詞的地?方,總能找到些線索。
其他幾?人點頭好,幾?人喝完茶便離開了茶館。
等他們回到宅子,才發現他們居住的院子裡?已經炸開了鍋。
有人死了,雙足被利器砍下,規規矩矩地?擺在屍體旁。
最要命的是,屍體自脖子往上的皮膚,全被完整地?剝了下來,就掛在光禿的樹枝上,被風吹得左右搖擺。
作者有話要說:期末了,希望各位都能和我一起好好xuo習,dayday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