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裡回過神,剛剛那種刺骨的冰涼感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卻沒有問出口。
剛剛那是......他的記憶?
他死了?
或者說,以前死過了?
朱啟鳳已經開了口,她道:“和我們預想的情況一樣。”
她說的是一個月前留給方裡的提醒:他的記憶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運氣好的話就能找回曾經的那些記憶,運氣不好的話,記憶會發生?紊亂。
顯然,方裡的好運氣隻在副本裡才發揮作用,現實中的他就是個倒黴蛋。
這一倒黴,他的記憶就像是原本就癟了一半的皮球,被人戳了洞,剩下的那一半也開始不受控製地一點點往外漏。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謝柏沅知道,方裡也知
道。
一個月前他還信誓旦旦地對謝柏沅承諾,自己不會再忘了他。
可是小雅就坐在自己麵前,聽她的描述,他們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不然小雅也不會有他現在的住址,而且專程跑來看他。
他能忘了小雅,就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忘了趙小彤。
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忘記朱易乘。
甚至連謝柏沅,他都沒辦法再做什麼承諾。
彆墅裡?的氣氛低迷了一個多小時。
天黑前,彆墅裡?的客人們才一一離開。
小雅走的時候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她雖然不知道方裡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好朋友忘了她給她帶來的打擊確實不小。
她對方裡說,自己下個禮拜還會過來,要是方裡還沒想起她,她就拔禿他。
方裡:“......”這姑娘還是這麼彪悍。
他忽然之間又想起了曾經被發際線支配的恐懼。
另一邊,朱啟鳳被朱易乘拉到一旁咬耳朵:“姐,我想搬回來住。”
他難得交到方裡這麼一個仗義的朋友,生?怕自己這一走,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方裡就要送他一句:“你是誰?”
朱啟鳳聞言倒也不驚訝,她看了一眼方裡的側臉,應了聲好,然後又補充道?:“但是我教你的那些,每天都要練,不可偷懶。”
朱易乘乖乖應下。
朱啟鳳又叮囑了幾句,接著便要離開。
“如果想刺激他找回記憶,可以試著將舊事重演,或者讓他多接觸舊物,也許會有效。”
不說舊事舊物了,他人都站在這裡?,也沒能讓方裡回憶起多少。
可謝柏沅轉念又想起了什麼,忽然覺得這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或許他們之間隻是還缺了什麼......比如說,那本滿載兩人回憶的日記。
因為方裡失憶的事,彆墅裡?的人又重新多了起來。
朱易乘、趙小彤都住了回來,古鋒隔三差五就帶著馨馨來彆墅裡?玩耍,甚至餘佳曦她們也來過幾次。
她從趙小彤那裡聽說了方裡和謝柏沅的事,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自己曾經聽說的那個傳聞。
她有些事想跟謝柏沅求證,但是她來的時機不對,每次過來的時候謝柏沅都不在場。
朝夕相處了半個多月,方裡就像是回到了兩三歲咿呀學語的
年紀,每天早上起來都要被人拎著,挨個叫人。
“朱易乘、趙小彤,古鋒。”方裡彎下腰,在古馨緊張的注視下拍著小朋友的頭叫出最後一個:“還有我們馨馨。”
一圈叫下來,大家才鬆了口氣。
方裡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這些人很認真,表情嚴肅,似乎隻要他叫錯了一個名字天就要塌了似的。
不得不說,這種被同伴隨時記掛著的感受,其實很不錯。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安心。
離他們下一次上車還有大約三天的時候,方裡還在忙著認人。
距離清明節近了,這幾天總是下雨,見不著太陽,人的心情都高興不起來。
就在這時候,謝柏沅從外麵回來,帶著一地的雨水給氣氛沉悶的彆墅帶來了第一個明朗的好消息。
“找到辦法了。”他說,“我們回天神村,找日記本。”
作者有話要說:_(:з」∠)_明天早起補辦身份證
我是甜文,甜文,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