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鄧以蕊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杭夢死了,班上同?學對她的排斥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因為她越發陰鬱的氣質更加不?敢跟她來往。
時間一久,過去那些用?在杭夢身上作弄她的把戲全部被施加在了鄧以蕊身上。
杭夢殺死的那些人,並不?是按照她複仇名單上的順序來的。
她殺死的第一個女生,出?事的前一天還指著鄧以蕊的背影,她是個啞巴。
接下來出?事的是在英語課上跳樓的兩個女生,她們不?久前還在往鄧以蕊桌子上刻字,讓她“去死”。
就連程力,也是今天早上在廁所?門前和鄧以蕊狹路相逢,他罵了鄧以蕊一句女表子,然後就在洗手?的時候被摁進了洗手?池淹死。
鄧以蕊對杭夢的這種保護並不?是毫無?察覺,隻是她下意識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打從心底,她將杭夢的死歸咎為自?己?的粗心大意。
事實上杭
夢以十班為中心,詛咒了所?有?的學生,讓他們最?後手?牽著手?去死,唯獨避開了鄧以蕊。
方裡又一次掏出?了那些從書桌下麵收集來的便利貼:“這些東西就能證明我的是不?是真的。”
鄧以蕊將便利貼接過去,一張一張地翻看。
疊在最?上麵的幾張,是杭夢情緒失控時寫的“騙子”。
往下翻,她就看到了那些圖畫。
彆人也許看不?懂杭夢畫了什麼,但鄧以蕊是知道的。
杭夢畫了她們兩個的未來,兩人手?牽著手?走?進同?一所?高中的大門。
如今圖畫上的校門像是變成了地獄的入口,杭夢進去了,她不?希望鄧以蕊也進來。
這些便利貼也是鄧以蕊買的,杭夢對它們十分愛護,即使有?的上麵字跡亂了些,也沒舍得用?力寫,生怕筆尖戳破了紙張似的。
從始至終,杭夢都沒有?憎恨過她。
鄧以蕊蹲下身,哭得像個壞了的水龍頭,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到底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方裡想要出?聲?安慰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圍太安靜了,剛剛他跟鄧以蕊話的時候,耳邊還充斥著老?師同?學嘰裡呱啦的聲?音。
學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被霧氣所?籠罩,這霧越來越濃,並不?嗆人,卻使環境中的能見?度直線下降。
方裡瞳孔微縮,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立刻就去伸手?拉謝柏沅。
但還是晚了一步,白霧已經掩去了所?有?人。
方裡:“......”真坑。
他嘗試著喚了幾聲?謝柏沅,無?人應答,叫朱易乘趙小彤他們也一樣,剛剛還蹲在地上哭泣的鄧以蕊也不?見?了身影。
這霧氣與其是乾擾人視覺的,倒不?如更像一種結界,直接將他和其他人隔開。
方裡有?一瞬間的慌張,但他想到謝柏沅現在應該也是如此,就冷靜了下來。
有?些人在進入副本後,往往會因為找線索找得焦頭爛額反而忘記了車廂給的副本內容,忘記了這也是一項提示。
方裡暗自?慶幸自?己?還記得這次的內容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要輕易相信傳
聞,親眼看到的才?是事實。
他把這句提示套用?在了杭夢和鄧以蕊身上,化解了兩人的誤會,但是顯然,這個副本依舊還沒有?結束。
方裡琢磨了一會兒,取了個字麵意思。
耳聽為虛,我不?聽不?就行了?
他捂上耳朵後,大腦真的清醒了不?少,腳下有?了幾分實感。
視野裡隻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白霧,一切仿佛都是一場虛無?。
方裡不?敢在這片白霧裡走?太遠,於是小步小步地向右後方挪著。他記得白霧來臨前,謝柏沅就站在他右後的方向。
但他不?能確定謝柏沅是不?是還站在原地,甚至不?能排除兩人目前不?在同?一個空間的可能性。
白霧似乎能影響人的情緒,方裡在一片朦朧的白霧裡待得久了,心裡越發有?種空落落的感受。
在很久以前,他也走?過這麼一片迷霧......不?,那時候的霧氣比眼下的還要惱人,走?在其中,能感受到的隻有?死寂,四周充滿了荒涼的味道。
有?個男人全程牽著他的手?,將他送上了一輛空無?一人的列車。
“我會找到你的。”那人輕輕了一句。
車門關閉前,方裡回過頭,列車開得很快,透過車窗,他隻來得及看到那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話時一張一合的薄唇。
謝柏沅。
這個名字在他腦海裡呼之欲出?,帶著某種壓抑已久的狂喜,方裡邁出?去的腳步一頓,懸在空中好一會兒。
他想起來了。
關於謝柏沅。關於他的幾次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前一天寫著寫著寫睡著了……8好意思
今天七夕,七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