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沅靜止了幾秒。
這四個字對他來說,比“我愛你”來得還要珍貴。
他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無數次生出過放棄的念頭。
算了,就這樣吧,一段記憶而已,不是非得想起來不可。
但如果可行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幫助方裡回憶起那些事來。
畢竟,這段記憶是屬於他們的,是兩人共同擁有的東西。
隔著綜合樓的女生宿舍在夕陽裡冒著濃煙,老師們忙裡忙外地安撫受驚的學生,杭夢放過了這些人,並沒有拿走這些人的性命,卻也讓他們在幻境當中經曆了恐怖的事情。
比如,親身體?驗一回被霸淩、被排擠的感受。
操場上哭聲一片,謝柏沅抓著方裡的手腕跌跌撞撞地到角落裡去。
身後是爬了藤蔓的灰牆,方裡背靠上去,手腕勾在謝柏沅的脖子上。
他抬眸看著謝柏沅,橙紅的夕陽映在他的臉上,他眯了眯眼睛,像是一隻沐浴在陽光中饜足的貓,明知故問道:“想我嗎?”
“想,”謝柏沅用手掌托著他的臉頰,低頭親吻他的嘴唇,“等你很久了。”
女寢的火災最後被確認為是電路老化引起的。
趙小彤邊上的女學生一直在哭,哭完了擦擦眼淚,走到班主任麵前哽咽道:“老師,我想知道杭夢的家在哪兒。”她看上去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極了:“我......我想去看看,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欠她一句道歉。”
有這一個女生帶頭,說要去跟杭夢道歉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是真的意識到了錯誤。
朱易乘蹲在地上無聊地畫圈,見方裡從謝柏沅從角落裡出來,立刻站起身去問:“你們跑哪兒去了......方裡,你背上怎麼都是灰?”
方裡聞言耳廓發燙,下意識看了謝柏沅一眼,謝柏沅倒是能麵色如常地替他將背後蹭上的灰塵拍掉。
“怎麼樣了?”方裡問。
古鋒指了指圍在一起的老師學生,說道:“得到了教訓,現在在反思自己的錯誤吧。”
“這份反思來得太晚了。”趙小彤涼涼地說道。意識到了錯誤又如何?錯誤已經犯下,並且造成了無法挽救的損失。
這些孩子
將來也許能夠出人頭地,但他們永遠都會背負著這份愧疚前行。
方裡的想法跟她差不多,他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看那邊——”朱易乘突然叫道,眾人聞言跟著他看過去,在跑道旁的第一棵槐樹下,看見了緊緊相擁的鄧以蕊和?杭夢。
這個擁抱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之久,杭夢的怨恨解除,執念也已放下,身體開?始漸漸變得透明。
朱易乘歎道:“我們這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他說到任務,方裡如夢初醒般看向謝柏沅:“糟糕,我們得在離開?副本前去找一趟木槿!”
他們回天神鎮的目的,不就是去找木槿順便找回謝柏沅的日記本麼。
出乎意料的是,謝柏沅搖了搖頭。“不找了。”
方裡:“為什麼不找?”
謝柏沅道:“沒那個必要,找日記本主要就是為了幫助你恢複記憶。”
其實還有一層原因?,那是連謝柏沅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不安。就好像日記本上還藏著什麼秘密,揭開秘密的同?時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不說方裡卻能看出來,他語氣堅定地說:“我想去找,這次我陪你。”
大多數時候,方裡都比較隨和,隻在特定的人或事麵前露出固執的那一麵。
謝柏沅明白他的固執,況且這話也給了他相當大的底氣。
他服軟道:“好,那就去找。”
方裡囑咐朱易乘等人拖住大部隊後,便和謝柏沅翻牆出了天神中學。
他們的時間不多,任務一旦完成,送他們離開?副本的車很快就會過來接人。
和?上次比起來,飯館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想要找到木槿,並不是件多麼困難的事。到了街上,方裡隨便找了個路人就問到了君平飯館的位置。
“從這兒向東,走五百米再往北,過了橋就是。”好心的路人給他們指明了方向後,露出了一絲疑惑,“不過你們去那兒做什麼?”
對待這種路人npc,方裡並不願多說,而是言簡意賅地回道:“吃飯。”
沒想到,對方“啊”了一聲:“你們是外地人吧?上那兒吃什麼飯呀,君平飯館要關門啦,老板娘最近忙著搬家呢。”
“搬家?”方裡壓下心中疑惑,和?謝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