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朵花(2 / 2)

硬來確實不行。

“小許總,我表哥的網吧VIP室新換過一批電腦,那顯卡,是這個。”男生說著,給霍堪許比了個大拇指,“打遊戲是真——爽——”

霍堪許的父親是國企高管,身份敏感。

所以他從小就跟著母親姓霍。

等到霍堪許的父母離婚後,發小寧宇濤先玩笑似的喊起了小許總,後麵來的小弟們也不知所以然地跟風喊霍堪許“小許總”。

霍堪許平時低調,一起玩樂的夥伴們隻知道霍堪許的家境好得要命,又是高知家庭,具體如何,不是他們這種普通的小富之家能隨便打聽的。

被擁躉簇在人群中央的男生卻始終半耷著薄白的眼皮,神色薄懨,瞳仁細看去,映出冷淡傲慢的弧光。

但即便這樣他也是出挑的、獨特的、無法被比擬的。

“闞栩。”一道女生忽然響起,咬字輕且軟。

和和氣氣的,讓人無端想起江南的第一籠煙雨。

除了霍堪許,他身邊的小弟聞聲都扭頭望向了聲音來源。

他們的眼中閃過短暫的驚豔之色。

一群富二代一起聚會,酒局上見過的美女也不算少,但像眼前這個姑娘的卻少見。

像一株瀑虹澗頂的泠泠白玉蘭,沐浴明光,婷婷嫋嫋。

瓷白乾淨,站在那裡不聲不響,但似乎就連日光都格外眷戀她。

但很快,他們不由得想到上一個不知好歹管小許總叫“堪許”的淩羽。

那可是被霍堪許整得在他們麵前一點臉麵都不留了。

闞嫿當然也看到了那群男生打量的、並不友善的目光。

她這些年都在國外,闞栩身邊的這群朋友不知道他有個姐姐也很正常。

闞嫿想。

霍堪許一直矗在原地,背對著她。

背影清雋高挑。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剛剛的呼喚。

闞嫿穿過人群來到霍堪許麵前。

周圍探究、好奇、明裡暗裡打量的視線實在太多,闞嫿強忍著心裡的不耐,伸出手去想把他先帶離人群。

“你跟我來。”

闞嫿說著,垂下視線卻發現霍堪許寬大的手掌間躺著一條滲著血的傷口。

闞嫿有些驚訝,頓在原地的手改握為捧,“怎麼受傷了,你被打了?”

霍堪許的眉頭不甚明顯地蹙了一息。

轉眼抽離了她的掌心。

“怎麼隨便摸人手啊...”霍堪許往後支起胳膊倚到了欄杆上,帶著幾分寡淡又漫不經心地調笑,“姐姐?”

還知道叫她姐姐。闞嫿真是對他這幅不把自己身體健康放心上的模樣感到無奈。

一個小弟看不懂形勢,樂嗬嗬地開口,“小許總怎麼會被打,有他在隻有對麵被打的份兒!”

“閉嘴。”寧宇濤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

隻是一個淩羽已經搞得他們頭都大了,寧宇濤可不希望霍堪許再犯上什麼桃花煞,他上前一步擠進闞嫿的視線裡,沒什麼好氣地問:“你是誰,乾什麼來的?”

寧宇濤來者不善,闞嫿自然也不必要給他好臉色,神色平靜,不輕不重地反問:“你又是誰?”

“關你什麼事。”

闞嫿神色自然,低頭自顧自地找出碘伏,又雲淡風輕道:“那我是誰當然也不關你的事。”

四兩撥千斤,把寧宇濤氣了個半死。

“離小許總遠點吧,你們這群女生的心思都太明顯了......”

寧宇濤話還沒說完,闞嫿就截走了話頭,“一口一個小栩總,一副關切他的模樣,他受傷了你們都看不見嗎?隻會利用我們闞栩嗎?”

闞嫿在國外的時候碰到過很多teenagers,群體當中低能量的富二代在他們裡麵隻能被當作提款機。

雖然闞栩看著人高馬大不好惹,但他寡言少語,家境優越又沒什麼社會經驗,出去一看就容易被欺負。

闞嫿話音落下,空氣都安靜了一瞬。

夥伴們睜大了眼睛麵麵相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莫名其妙被一個看起來乖馴無比的女孩子嗆了。

而且她還說“利用堪許”。

天爺——他們誰敢利用這位小許總啊,除非是瘋了。

就連霍堪許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非常微妙。

我們...堪許......

瘋了。

她在說什麼?

趁著霍堪許怔愣的瞬息,闞嫿趁熱打鐵,直接反扣霍堪許的五指將他的手托了起來。

接著闞嫿纖細的雙指捏緊了棉簽,沾上碘伏小心翼翼地滾過那道滲著血的傷口。

遠山薄霧一般黛青的細眉輕擰起。

她昨天擦破了皮都覺得疼,闞栩的手上劃開了這麼長一道口子,又還在流血,肯定更疼。

闞嫿想著,又俯下身去朝闞栩的手掌吹了兩口氣,就像小時候她的爺爺哄她搽藥那樣。

接著抬起那雙清潤的荔枝眼來,柔聲問他,“痛嗎?”

霍堪許的目光觸電似的移開。

他凝著被女孩捏住的指尖,半晌,目光才落到那道傷口上。

那雙內勾外翹、鬱挺斐然的眼低下,蝶翼般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