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久久無眠,每當合上眼的時候,夏雨婷的話就會回蕩在腦海裡。
次日。
我和千島川子在酒店裡吃早餐的時候,我忍不住試探道:“張凡應該沒有回黎城,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去青山派了?”
千島川子要了一份稀粥,邊吃邊說:“張凡雖然沒回來,可他的女人和兒女都在黎城,你覺得張凡會不會為了武林而不顧自己妻兒的死活?”
我眉頭一緊,複雜道:“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千島川子放下湯匙,又用紙巾擦乾淨嘴角,動作十分優雅,很難想象到這麼優雅的一個女人,其實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反差太強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已經找到張凡的家了,也知道他有幾個兒女,那為什麼不留在黎城逼他現身,非要去青山派冒險呢?”千島川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兵家的最高境界。”
“你想用張凡的兒女逼他就範?不行!”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算是混混,也明白一個道理,禍不及家人,你好歹也是流派的流主,難道你還比不上一個小混混?我堅決反對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張凡!”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隻在乎結果,不看重過程。”千島川子的語氣也很堅定,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你這麼反對這件事,說明你還不夠心狠,不夠心狠怎麼能成大事?”
“心狠不狠也得分人,我恨的人是張嘯天和張凡,不是張凡的女人和他的兒女,做人得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不牽連他的家屬,如果我們能對這個問題達成一致的看法那就繼續合作,要不然我們就分道揚鑣。這是原則問題,我絕不會退讓!”我的語氣十分堅定,千島川子也忍不住蹙起眉頭。
頓了頓,正當千島川子說什麼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走了過來,居然是夏雨婷。
千島川子欲言又止,看著夏雨婷忽然露出淡淡的狐疑,說了句:“夏小姐怎麼會在這裡?你派人跟蹤我們,還是偶然相遇的?”
“在黎城,沒有我找不到的人。”夏雨婷說:“莫凡,我昨晚想了很久,你終究是二姑的後代,既然來了,那就去給二姑上一炷香,她在天有靈的話也會很欣慰的。”
人生前無論做過多少壞事,犯過多大的錯誤,可一旦人不在了,活在的人也就不會再去計較,更何況夏思芸還是我的生母?
夏家應該是黎城的大家族,族人去世後都葬在夏氏祠堂裡麵,祠堂依山而建,裡麵的樹木少說也有幾十個年頭,走進祠堂不久,夏雨婷便帶著我來到夏思芸的墳墓前,“二姑,我帶莫凡來看你了。”
墓碑上有夏思芸的遺像,笑容甜美,留著齊肩的短發,五官端正,從相貌來看絕對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我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大家閨秀是怎麼愛上張嘯天的,還是說她也是這件荒謬事情中的受害者?
不知不覺間,目光變得模糊起來,下一秒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