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他,臉漲得通紅。
除了聲援,他護不住她。
即便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大聲說,她要想找靠山可以找他,也沒有人信。
隔著漫長的人生,陸用章不知自己此時此刻正以用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在等她的回答。
鄭小柔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彆人都怕你啊,也就不敢找你對質了,所以,隻要我說我們在談朋友,我們就是在談朋友。”
剛才她想了一下,依然認為除了他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陸用章背過去整理褲子:“好。”
已經在心裡開始盤算其他辦法的鄭小柔聽到這個好字,對著他後腦勺,黑白分明的雙眼陡然睜大:“你是說……”
陸用章轉過身,臉半隱在房內的陰影中,迎著她驚喜的視線,眼裡帶上她無從察覺的笑意,聽起來還是那樣波瀾不驚,讓人摸不準情緒:“你讓我扮作你對象,我說好,不用給我錢。”
她不記得前世,他有一副健全的身體,他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熟悉,有一個跟上輩子不一樣的結局。
鄭小柔有些想哭。
他的話聽起來毫不費力,輕鬆得好像隻是答應了順路幫忙扔個冰棍蠟紙,卻讓糾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就這樣有了終結曙光。
“咣咣咣……”座鐘連著響了十二下。
鄭小柔胡亂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笑容:“快快快,你該去你爸媽家吃飯了!”
陸用章收回深深的視線,點頭:“是。”
陸家的家風的確如此,三餐四時,二四節氣,各有各的規矩。
她居然清楚。
想到她可能是觀察了好多天才總結出的規律,陸用章眉眼一鬆,露出了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
鄭小柔能感覺到,雖然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看不透,但此刻情緒應該還不錯——至少跟剛清醒過來那會兒比,現在很是平易近人。
於是她指了指地上,然後轉身:“那我走了啊,彆忘了係好皮帶。”
背後陡然一靜。
她提醒他係皮帶做什麼?生怕他記不牢今天被她吃豆腐嗎?
鄭小柔懊惱地加快腳步,衝到了門外。
太陽白晃晃地懸在腦袋上方,把人照的隻剩下腳底一小圈印子。
可她現在一點兒也不煩這火辣辣的日頭,甚至覺得陽光燦爛點好,曬掉一身黴氣!
弄堂裡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東家的鹹菜冬瓜湯,西家的醬瓜煸毛豆子,隔著門都能聞出是誰家做的。
她腳步輕快,久違的輕鬆回到心裡,隻想回家看看家做了什麼菜。
“媽,中午吃什麼?要不要我來幫忙?”鄭小柔站在灶披間門口問。
鄭媽橫她一眼,臉上寫著“你還有心情問吃的”:“絲瓜湯麵,清熱。”
鄭小柔解決了心腹大患問題,不光有心情問,還有心情撒嬌:“彆發火,彆生氣,待會兒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鄭媽瞪她一眼:“去,把你弟弟喊下來吃飯。”
她聽話地擺開過道的小飯桌,上樓敲了敲亭子間的門,把睡到日上三竿的鄭天磊薅下來。
鄭媽雖然情緒不佳,但絲瓜麵做得一如既往有水準,嫩綠的瓜瓤臥在絲縷分明的麵條上,幾根肉絲彰顯了這碗麵的身價並不是隨便對付的檔次。
鄭爸吸溜吃了半碗後,半眯眼看著鄭小柔:“我們單位木工師傅有個兒子,歲數稍微大了點,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