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記住了,謝謝三哥提點。”裴長姝再次對三皇子福了福身,語氣十分真誠。
三皇子並未多言,隻是禮貌性地笑了笑,對吳公公道:“帶王妃過去吧。”
“好嘞。”吳公公立刻對三皇子深深一揖,禮數格外周全,“老奴先行一步,三殿下慢走。”
三皇子點了點頭,目送裴長姝離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一個身佩長劍的男人才出現在三皇子身邊。
“殿下想通過裴長姝來拉攏雲王?”
“這法子不好嗎?”三皇子挑眉。
“京中各方勢力都對雲王妃之位垂涎已久,如今裴長姝失勢,就算雲王不休她,那些人也會用儘手段拉她下來。再加上葉櫻灼回京,這王妃之位裴長姝恐怕坐不了幾日。”
“你啊,還是不夠聰明。”三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雲層突然遮住了太陽,日光暗了下來,映的眸色都深了幾分,“就算裴長姝隻能再坐一日,她也依舊是王妃,隻要是王妃,就有利用的價值。”
“殿下難道就沒想過換一個咱們的人做雲王妃嗎?”
“這種容易落下痕跡的事情,還是留給二哥去做吧。”三皇子唇邊依舊噙著一抹笑意,“我向來大方,這次就不與他爭了。”
*
“陛下正在殿內等著王妃,王妃請吧。”吳公公恭敬地彎著腰,臉上堆滿了討喜的笑容。
殿門外的其他太監見到他們後紛紛下跪,裴長姝也不知道那些太監是在跪她還是在跪吳公公。
但她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這種小事了,此刻手心滿是冷汗。
大殿從外麵看起來十分巍峨宏偉,但當踏入其中後,才能感受到巍峨之下的莊嚴與威壓。
高階之上放置著一把極為華麗繁瑣的純金龍椅,無一處不在彰顯帝王的威嚴與地位,可此刻的龍椅上卻空空蕩蕩。
皇帝不在這裡。
難道吳公公在騙她?裴長姝心中大驚,急忙環顧四周。
終於在大殿左側一處不起眼的陰影中見到一人倚靠在臥榻上,右手拿著一本折子,左手轉著一串佛珠。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著灰色綢緞製成的長袍,沒有光鮮亮麗的顏色,沒有價值連城的裝飾,衣袍甚至還有些淩亂。黑白相間的頭發高高束起,用一根木簪固定。
他雖然隨意地倚靠在那,一副懶洋洋的姿態,但卻無端地給人一種不可侵犯之感。
這就是大昭的皇帝?和裴長姝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裴長姝急忙下跪行禮:“見過陛下。”
皇帝隻是輕輕瞥了她一眼就繼續看著手中的折子,“地上涼不涼?”
裴長姝立刻搖頭,“不涼。”
“那你就繼續跪著吧。”皇帝沒好氣地道,“前日墜馬莫不是摔到了腦子?”
“我...”裴長姝純淨靈動的眸子中寫滿了茫然,好似被突然升起的月亮驚嚇到的小鹿。
“你是想等朕扶你起來?”皇帝有些無奈。
這時裴長姝才反應過來,急忙站起身,略帶羞赧地垂著頭道:“讓陛下見笑了。”
“姝兒,你可怪朕?”皇帝看著她,雖神色淡淡好似隨口一問,但眼底卻藏有暗波。
“陛下秉公執法不徇私情,得明君如此,是大昭萬民之福。”裴長姝笑著道。
“你啊,還是這般能說會道。”皇帝從身前案幾上的小碟子中捏了兩粒花生米,慢悠悠地道:“伶牙俐齒的本事光在朕麵前賣弄了,也沒見你用到雲王身上。”
裴長姝一怔,顯然沒想到皇帝會和她說這些。難道陛下想讓她得到雲王的心?
“多學學皇後,不可再這般任性了。”皇帝輕歎一聲:“雖然有朕在雲王不敢隨便休你,但葉家女回京終歸是個禍患。”
“姝兒愚笨,求陛下指點。”裴長姝誠懇地道。
“這些本來該由你父母教你,可惜你母親早逝,裴驍又...”皇帝搖了搖頭,“既然是朕將你撫養長大的,那朕就再多說兩句。”
“你可以設計讓葉氏失身於雲王,然後順理成章地將她抬入府為妾。如此一來既順了雲王心意,又除去了對手。”
裴長姝瞪大了眼睛,心中如翻江倒海,久久無法平息。竟有如此狠毒的法子,靠毀去清譽來逼迫貴女為妾。
皇帝見她神色不對,以為她容不下葉氏,於是開導道:“妾就是妾,一輩子都不能被扶正。你既身為正妃,就應當有容人的雅量,怎能讓雲王府內至今都無一姬妾?”
“陛下教訓的是。”裴長姝雖然心中一萬個不讚同,但也不敢表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