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不息的獸潮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作為城主的秦衛始終站在最危險的地方,替所有人擋住最凶猛的攻擊。
沒有一隻金丹期以上的妖獸能從他槍下逃脫,能落到秦守月等人手裡的妖獸,都隻是品階不高容易對付的角色。
可即便如此,接連不斷的攻擊也讓他們疲憊不堪,更可怕的是丹藥的匱乏,好多修士受了傷卻沒藥品醫治,隻能忍著傷痛繼續作戰。
等到最後那個月的時候,不僅傷藥沒了,連辟穀丹都沒了。
沒時間恢複靈力又沒辟穀丹可吃,身上的傷更是得不到應有的治療。於是,第一個戰死的修士出現了。
等他的屍體被人從妖獸的嘴裡救出來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
秦守月無數次試圖煉製丹藥和法器,更無數次想要刻畫陣法,但即便她已經小心再小心,煉出的也隻是一堆灰燼。
終於,時間來到了秦家被毀的三天前。
此時為了防備妖獸無時無刻的襲擊,城主府已經命人在關外搭建了帳篷,僅存的三百多名修士日夜都守在關外,絕不讓任何一隻妖獸有闖入關內的機會。
隨著帳篷外一聲妖獸尖銳的嘶叫,正靠在帳篷內的椅子上短暫休息的秦鎮關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抄起懷裡的長槍就帶著人要往外衝。
然而與他一起被驚醒的秦守月卻下意識拉住了他,她動了動唇,很想讓他彆去送死。
隻是等對上了大哥那雙雖然疲憊卻依舊明亮的眼睛,秦守月終究沒能說出這句話。
“彆怕。”似乎是看出了秦守月的不安,秦鎮關衝她安慰般地笑了笑,“等我回來。”
他這樣說完,將自己的槍從秦守月手中拿了回來。
她走出帳篷,見到了正在組織人手出去迎敵的秦衛,高大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間,眉眼忽地柔和了起來。
他難得伸手摸了摸秦守月的腦袋“彆擔心,不會有妖獸能入城的。”
繼他之後,是正將家中所有靈石搜刮出來,一一分發給在場修士的月吟,她身上的戰甲有好幾處缺口,臉上更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然而月吟的表情依舊那麼溫柔“在這裡等著我們好不好,我們會解決一切的。”
她伸出手摸著秦守月的臉,手心的溫度溫暖得讓人想落淚。
秦守月伸手想要抓住她,結果卻驚訝地發現,她伸出去的手小小的,還帶著軟乎乎的肉窩。
這一瞬間她忽地意識到,此刻的自己不再是長大後的模樣,而是當初年僅三歲,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乖乖留在城主府中等待消息的小孩兒。
而再一轉眼,月吟渾身狼狽地抱著年幼的她,嘴角更是溢出了鮮血。
“對不起,娘以後沒辦法保護你了,有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可你彆怕,爹娘和你的哥哥姐姐一直陪在你身後,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也無論你要承擔起什麼,你都彆忘記,我們都很愛你。”溫柔的女子眼角含著淚珠,她的眼眸中倒映著一個穿著法衣的小小女童。
月吟看著秦守月這副懵懂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堅定,像是終於做出了某種決定,她一把拽下了掛在脖子上的彎月鑰匙,不知用了什麼秘法,竟直接將其融進了幼小的秦守月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