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曜和棋聲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闖入了戰場,飛到半空中的長刀感知到了主人的召喚,迅速在空中轉了個彎兒,落回到了銀曜手中。
兩人先前並未看清蛟龍的全貌,此刻這龐然大物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麵前,即便兩人早就做好了要拚死一搏的準備,此刻也不免感到了震撼。
不過銀曜在看清了困住秦守月的水團裡,正不斷逸散出鮮血後,他心中的那一點兒震撼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怨恨和濃濃的殺意。
他再顧不了那麼多,提起嶽橫山贈與他的斷戈刀便朝著蛟龍衝了上去。
棋聲勸阻的話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人就飛躍上前對著蛟龍揮刀了。
長刀重重落在蛟龍漆黑的鱗片上,卻隻撞出了一片火花。意識到這身鱗甲根本不是尋常法器可以破開的後,銀曜迅速避開了蛟龍抓來的一擊,直奔那雙巨大的豎瞳而去。
底下的棋聲見自己一時間也幫不上忙,便趁著這個機會飛到子桑承拓身邊,試圖從外麵擊穿這個水團。
兩人的動作放在尋常修士那兒已經夠快了,可比他們更快的是蛟龍的尾巴。
棋聲都還沒碰到水團,銀曜的刀尖距離豎瞳還有一寸,原本被藏在水下的黑色蛟龍尾巴忽地動了起來。
兩人甚至都沒看清蛟龍的動作,便被那粗壯有力的尾巴狠狠拍到了水中。
鋒利的鱗片劃破了他們的法衣,銀曜半邊骨頭都險些被拍碎了。
可兩人卻一聲疼都沒有喊過,匆匆咽下一枚丹藥,就要重新鑽出水麵去救秦守月三人。
“太慢了!”悶沉厚重的聲音自他們頭頂響起,隔著一片水波,銀曜和棋聲抬頭朝著自己最在意的人看過去,卻隻見到一隻巨大的爪子,劃破水麵重重地朝兩人壓來。
秦守月凝聚的靈力瘋狂擊打著水團,可她揮出去的攻擊就像落入了棉花裡一樣,沒對水團造成任何傷害。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銀曜和棋聲落水的地方,那裡已經被蛟龍的爪子完全占據,一片血色漸漸蔓延開來,將乾淨的池水染得通紅。
她的身旁是正在遭受折磨的師妹和友人,她的腳下是生死不知的師弟和同伴。
秦守月的眼眶驟然微微發熱,她拚命地想要召出太陽真火和鎮魔槍,可那兩樣東西卻像是完全不屬於她了一樣,沒有絲毫動靜。
水團外的蛟龍感應到了秦守月的瘋狂,它笑嗬嗬嘲諷道“沒用的,這可不是尋常的水團,這是我所掌握的規則之力。你們人修想要進入合體期,需要領悟一絲大道規則,我們妖獸想要晉升九階自然也是一樣。你們這些小娃娃竟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還敢來與我為敵?真是可笑!”
蛟龍如雷鳴一般的笑聲響在耳邊,連帶著水團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規則之力,原來是規則之力!
所以當她被水團困住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掌控自身的力量!
這一刻,秦守月終於感到了一絲絕望,她似乎真的要和同門一起葬身此地了。
秘境之外,正在飛舟艙房之內打坐休息的陸澄空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一般,他猛地站起身來,抬腳走入了存放弟子魂燈的那間特殊艙房。
然而隻看了一眼,就讓素來鎮定從容的陸澄空臉色大變。
隻見那四盞魂燈裡,有三盞都黯淡無光,顯出一片晦暗之色。
與此同時,東州子桑家的族地裡,如今的家主夫人梅南煙正平心靜氣描繪符篆。
隻是不知怎麼了,她心中忽地湧上一股難言的慌亂,握著筆的手猛地一緊,手底下隻畫到一半的符篆靈氣外泄,眨眼就褪色成了一張白紙。
梅夫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好似即將失去什麼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