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從王建新的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一方麵,王建新有意給自己畫大餅,激發自己的工作動能,另一方麵,還是擔心以郭超的能力,不好推動這些項目。說到底,王建新擔心的是由於李瀟陽出事而影響到了項目進展,進而影響到他對龍山打造縣城副中心、康養示範區的戰略布局。
在體製裡浸淫了這麼些年,歐陽誌遠深知為官之道,小心敬慎,步步為營是一個人能混跡於官場的不二法寶。儘管以他的性格脾氣,為人處世難免會得罪一些人,但他很清楚,縣長王建新作為千山縣的二把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他不敢也不能得罪的人。
“王縣長,這個您放心,我一定會協助好郭鎮長的工作。”歐陽誌遠點著頭,鄭重其事地向王建新表態。
“歐陽,我聽說你愛人長得很漂亮,還是南州商業銀行的中層乾部?”王建新突然話題一轉,笑嗬嗬地看著歐陽誌遠。
哪壺不開提哪壺,歐陽誌遠一時有些納悶,王建新這思維跳躍也太快了吧,怎麼突然扯到了這個上?
他發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尷尬,“王縣長過獎了。”
“這個用不著謙虛,哪個男人不想娶一位漂亮的妻子呢,既然愛人那麼漂亮,還那麼優秀,你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作為基層乾部,平時工作任務繁重,和愛人團聚的時間少,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啊。”王建新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歐陽誌遠卻似乎從王建新“善意”的提醒裡聽出了一些彆的味道,似乎王建新的話裡有話。
對於王建新當年拋棄妻女之事,歐陽誌遠聽上官飛雪說起過。他現在竟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以過來人的口吻提醒自己,真是大言不慚啊!
不過誰讓人家是縣長,自己沒法反駁。當一個人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後,就算他說一加一等於三,也沒人去反駁,權力加身,可以讓一切分明滑稽怪誕的論調變成至理名言。
歐陽誌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感謝領導關心。”
果然,接著王建新的話說的更加直白了一些,“對了,歐陽,這段時間和飛雪有聯係嗎?”
歐陽誌遠一聽王建新提及上官飛雪,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歐陽誌遠剛想說上官飛雪這些日子在南方參加全國糖酒展銷會,又忙搖了搖頭,“這段時間沒有聯係。”
王建新含蓄地敲打他,“歐陽,你和飛雪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喜歡交朋友,我不反對,但你家裡有老婆,飛雪她剛大學畢業走出校園沒多長時間,思想還很單純,和飛雪做朋友可以,但要注意分寸,我不希望飛雪受到半點傷害,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歐陽誌遠怎麼能不明白,雖然話說的很委婉,但表達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讓自己離上官飛雪遠一點。
從上次歐陽誌遠知道了上官飛雪和王建新這層驚人的秘密關係後,也在一直有意疏遠她,在上官飛雪去南方參加白酒展銷會這段時間,自己確實和她的聯係很少,幾乎從來沒有主動去聯係過她,每次都是她打電話過來。
仔細算來,差不多大半個月沒見過丫頭了,突然一想起她,想起她那調皮可愛的笑容,想起在自己最傷心絕望之際,她就像一個精靈一樣闖入自己的生活,用不求回報的熱情來替自己療傷,把自己從婚姻失敗帶來的沉重打擊中拉回到了現實生活。
說實話,突然讓歐陽誌遠和上官飛雪斷絕聯係,他一時間很難做到。
但今天王建新再一次就這件事敲打歐陽誌遠,他很清楚,但凡自己有任何的猶豫,換來的一定會是王建新的權力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