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距離審判大會開始不到半個小時了,除了歐陽誌遠,縣委縣政府的其他領導一個都沒來。喬芳萍今天市裡有會,無法親臨現場,剛才在去市裡的途中還給歐陽誌遠打了個電話,詢問了情況。
歐陽誌遠在早上來現場之前,按照程序,也給宋新科打過電話,詢問他是否來參加,宋新科並沒有明確回答,而是讓歐陽誌遠先去現場籌備,自己看情況,如果工作不忙就來了。
有關這個公判大會,宋新科的內心很複雜,一個禮拜前歐陽誌遠將這個提議上了縣委常委會討論,提議雖然順利通過,但宋新科卻麵臨著一些壓力。一來,如果自己去了,就等於給歐陽誌遠站台撐腰,助漲歐陽誌遠的威風,這是他內心不願意看到的;二來,如果自己不去,又沒有什麼特彆的理由的話,被市委書記楊昌坤得知後,會作何感想?
作為縣委書記,宋新科更希望自己成為宣判大會的焦點,希望群眾的掌聲是鼓給自己的。但他知道,在建材產業園關閉工作上,歐陽誌遠早已名聲在外,贏得了老百姓的信任。
要不要出席公判大會,宋新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還有一點,如果自己不出席這次審判大會,那麼在南水官場人的眼裡,就等於是將和歐陽誌遠的矛盾又擺在了台麵上,同時在楊昌坤眼裡,也是玩小手段的表現。
經過一番權衡後,宋新科最終的決定是去!
無論如何,不能因為自己不去審判大會現場支持歐陽誌遠,而讓彆人對他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看法。
但宋新科也很清楚,他一旦決定去參加公判大會,和陳泰的叔叔陳德林的裂痕不可避免的要產生了,而且徐書記那邊估計也會對此有意見。這個很無奈,也很現實。身在官場,想要麵麵俱到,誰也不得罪,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南水這種複雜的政治格局,就算楊昌坤當初不安排喬芳萍和歐陽誌遠來南水,整個班子也不可能永遠不產生矛盾。既然矛盾遲早要產生,還那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矛盾產生出來,在官場,首先要學會的是審時度勢。
宋新科給任和平打了個電話,要求一起去審判大會現場。
再說了,自己就算去參加公判大會了,也並不代表就是在支持歐陽誌遠。彆說支持了,他何嘗不想利用任和平來反製歐陽誌遠?一個是副書記,一個是常務副縣長,將來都是競爭縣長的人選。鄭智鬥爭,從來都不是非此即彼那麼簡單,而是許許多多複雜無比的關係糾纏在一起,瞬息萬變,隻有腦子轉得快的人,才能適應這種鬥爭。
這樣一想之後,宋新科決定不但要去,而且還要帶上在家的常委班子們都去。
九點剛過,宋新科率領任和平和幾名常委班子成員,乘坐三輛公務員用車駛出縣委大院,前往人民廣場。在路上,碰巧撞見了縣檢察院檢察長鄭凡誌和縣法院院長唐中年的車。
這天的宣判大會,將有檢察長鄭凡誌親自宣讀公訴書,唐中年親自宣讀判決書,這也是講究一個身份對等。
原本宣讀公訴書和判決書,用不著檢察院和法院的兩位一把手親自上陣。但由於這個案件是市委書記親自關注,並有市法院副院長跟進督導,唐中年和鄭凡誌不約而同的做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