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賀豐年，此刻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無奈，因為範曉燕這女人野心太大了，對方剛剛一番話，顯然已經不滿足於今後給她機會，不僅滿足於按照慣例下一步最多去地方擔任縣委書記，而是流露出了沒有可能夠得著的副市長寶座。
這無疑是範曉燕得知喬芳萍被匿名舉報考察暫緩後，心思活絡起來了。
範曉燕含蓄地向賀豐年表達了自己尋求進步的想法，目標就是接替喬芳萍去南州出任副市長。
此刻，在聽完了範曉燕所講後，賀豐年心中暗驚，這個平時在省委一號樓上默默無聞、深受眾人好評的處長，業務骨乾，野心實在太大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賀豐年毫不客氣地給範曉燕潑了一盆冷水，“小範，你以前也在部裡乾過，又在省委工作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經驗豐富的老同誌了，你自己覺得從二處處長一步跨越到地級市副市長一職，現實嗎？”
範曉燕柳眉一揚，“雖然不太現實，但我覺得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吧？這兩年組織上提拔乾部，經常會打破一些傳統舊例，這種事為什麼不能發生在我身上呢？”
賀豐年看著範曉燕，“發生在你身上？你有沒有考慮這次喬芳萍同誌被提拔重用是為什麼？喬芳萍同誌在南水這兩年，南水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前段時間沙書記專門去過一趟南水，對南水的改革發展給予了高度評價，而且喬芳萍同誌也是南洲市委推薦上來的人選，你覺得這是我和組織部就能決定的嗎？你要問問自己有沒有這些成績，你有沒有足夠硬的……”
賀豐年一氣之下，就差質問範曉燕有沒有喬芳萍這樣受到省委書記點名肯定的背景了。
一聽賀豐年這樣說，範曉燕一下沉默了，她的背景要是足夠硬，就不至於昨天夜裡變著花樣討徐大為高興了，那些戲法就是和結婚多年的丈夫從未嘗試過。也更不用來找賀豐年謀求這個職位了。
賀豐年依然毫不客氣地給範曉燕繼潑冷水，“曉燕同誌，這事你如果要聽我的意見，我的建議是你不用再瞎折騰了，就算喬芳萍同誌這次因為被舉報而暫緩提拔，我敢說省委肯定也不會臨時換人安排你下去乾這個副市長，你沒有基層工作經曆，沒有在縣裡乾過，怎麼會直接安排你下去當副市長呢？後麵還有一批人事調整，你爭一爭縣區一把手還有可能，想一步到位直接去市裡，根本不太可能，你又不是不清楚，從省機關處長下去地方上的，沒有這樣的先例，要是你現在已經在下麵縣區擔任一把手了，想往市裡麵上一上，倒是有些可能。”
範曉燕抿著嘴道，“賀部長，您不要動不動就說沒有先例什麼的，事在人為，不爭取哪能知道一點希望都沒有？”
說這話，範曉燕翹著的二郎腿互換了一下。由於範曉燕穿著黑色一步裙，就在變換姿勢的一刹那，一抹神秘的春色映入坐在對麵的賀豐年眼中。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讓賀豐年心中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看著範曉燕眼神裡的異樣，賀豐年似乎意識到範曉燕今天是帶著極大的野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