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腿再續,需要的是骨骼、經脈、血管全都接上。
這不但需要最精湛的縫合能力,還需要身體能吃得消長時間高強度精神緊繃的狀態。
沈幽月額頭的汗,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用了整整四個時辰,天黑下來的那一刻。
錢清荷終於幫著將最後一點外皮縫合好。
可這不夠,還需要上藥,過兩天再上石膏固定。
這期間,都不能讓腿有一點錯位。
沈幽月和錢清荷走出來的時候。
就看到門口還有好些個百姓正在張望。
就連梁玉寬和湯不換也在濟藥堂二樓等著。
婦人趕緊上前緊張詢問。
“世子妃,我當家的腿……”
沈幽月乾脆開口。
“我說過的話,便一定會做到。隻是接下來,你們必須嚴格按我的吩咐來!”
沈幽月將注意事項說了,她還打算今晚守夜。
她很慶幸,雖然病人出血不少,卻因及時送來治療,沒有拖到必須要輸血的境地,否則會讓治療更加複雜。
沈幽月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斷腿像刀傷,是怎麼造成的?”
婦人聞言,敢怒不敢言。
隻說道。
“我當家的和方大哥田三弟去上工,路上一隊進京的隊伍驅趕人,當家的要讓路時,拌了一腳摔在地上,他們說我當家的擋路,一刀就下去了。”
“進京的隊伍?什麼穿著?”
沈幽月光聽就知道,那隊伍的人多殘忍,把百姓們當螻蟻一樣,想殺就殺!
兩個漢子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道。
“好,好像是彆國來的,穿得和我們都不一樣。”
沈幽月臉色更加冷了。
彆國來的,竟直接當街傷大黎國百姓?!
沈幽月回到後院時,招來香草。
“去打聽一下,今日哪國進京了!”
……
梁玉寬和湯不換等了一天,都沒看到醫藥館有什麼太大的動靜。
根本判斷不出來那腿續的如何。
梁玉寬特彆鄙視。
“肯定是沒接好,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嚷嚷得百姓知道了,哪會這麼安靜。”
湯不換一想也是,沈幽月若真的有把握治好,哪會這麼低調,就沒有再管,隻吩咐人盯著醫藥館的動向。
宮裡。
此時,楚天衡和好幾個大臣,在禦書房看著前來的南邊金鄰國人。
他們皮膚比較黝黑,長得有點矮,卻挺壯實的,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野蠻勁。
不過,為首的一男一女比較出眾,男的五官十分立體深邃,濃眉大眼,穿著他們那的金黃色長袖長褲,戴著銀金色帽子。
女子額頭戴著金色的圓形額飾,鼻子上還有一個顯眼的金色鼻環,用細金鏈子連在耳後。
這兩位說自己是金鄰國的二皇子和五公主。
這次前來,一是要給大黎國皇帝賀壽,隻是尷尬,路途遙遠,出了些事,導致現在才到。
二是說,她們前來還想要和親,建立友好邦國關係,他們直接表明,聯姻的對象是大黎國的淵王楚寒淵!
楚天衡頭都大了。
但凡他們早半個月出現,都沒這麼難辦。
其他大臣們一聽人家金鄰國的人要和親,一個個也麵麵相覷。
二皇子乍倫和五公主頌帕拉都發現他們臉色不對。
頌帕拉屈膝、單手貼肩詢問。
“貴國若是看不起,可以直說。”
金鄰國果然野蠻難訓,說話都不知道委婉。
楚天衡隻好實話實說。
“頌帕拉公主,不是朕不願意和親,隻是淵王已經……不存在了。”
二皇子乍倫眼睛一亮,難不成已經死了?
三年前,他們金鄰國和楚寒淵帶領的將士們交戰,一照麵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他們覺得大黎國的人都十分狡詐,在戰場上耍各種花招,幾乎不廢多少功夫,就把他們打怕了。
可他們十分覬覦大黎國的資源,又打不過。
故而想到來賀壽,再順勢說和親的事,加強兩國來往!
要是楚寒淵死了,那他們大可以回去再開戰一次了!
頌帕拉皺起眉,她三年前一眼見到楚寒淵便已欽慕他。
所以主動來和親,她相信,以她的美貌,絕對能拿下楚寒淵。
“淵王他死了?”
大臣們抽抽嘴角,楚天衡趕緊解釋。
“不是,是出了點事,寒淵如今是鎮北侯府的二世子,不是王爺了。”
頌帕拉鬆了口氣。
她不在意什麼王爺世子。
“陛下,是不是王爺,頌帕拉不在意。”
頌帕拉再次單手貼肩,彎腰回答。
楚天衡無語,心想,你不介意,也要看人家楚寒淵和沈幽月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