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珍!”張施英遠遠地招手跑來,“又來這裡練普通話嗎?”
陸信珍沒點頭也沒搖頭,定定站在他前麵,從口袋裡拿出那兩張票交給張施英。
“送你。”
張施英看著遞到跟前的兩張票,“這個話劇的票很難買。”
他接過票翻看,問道:“你怎麼買到的?”
“阿姑給我的。”陸信珍沒說是阿姑讓她和張施英一起去看。
“都給我嗎?兩張?”
她本來臉皮就薄,讓她說出這票是專門讓她和張施英一起去的還不如殺了她。對於看話劇這事陸信珍也是半推半就。反正周末店裡也忙,票都給張施英,自己也有空閒幫店裡乾活。
陸信珍點頭:“都給你了。”
“這樣啊!”
張施英似笑非笑,將其中一張遞到她眼前。
微風吹過,帶起票紙沙沙作響。陸信珍抬頭,望向一雙燦爛若星的眼眸。
“我有兩張票,請你去看話劇。”
*
周末,天陰沉沉的。臨近中午也隻有散客兩三人。
鹵好的獅頭鵝一隻隻掛在明檔垂頭耷眼。
“落雨喔!”
陸信珍將外賣打好包裝,扭頭張望霧蒙蒙的天空。梅雨季就是這樣,大雨說下就下,兩三天都不會停。
轟隆!幾聲悶雷。
大雨傾盆而下。
店門口傳來洪亮的招呼聲:“阿嫂阿兄,叻食未!”(吃了嗎?)
阿姑從外麵進來。滴水的雨傘直接丟在門口,她走去茶台倒了杯熱水。
“阿妹,還沒出去喔!”
“去哪?”
阿姑大叫一聲:“哇父,去約會啊!”
“對哦。”陸母一拍腦袋,“陸信珍你乾嘛還不走?”
陸信珍將打包好的鹵鵝飯碼放在窗口,轉頭回答:“我乾完活再去。”
“乾什麼活?石磨擔去擔轉來。等你做完醫生都跑了!”阿姑扯掉她的圍裙係在自己身上,“阿姑在這,你去啦!”
外麵一聲驚雷,天轉而下起暴雨。陸信珍被連推帶搡轟出門外,臨走前陸母還不忘囑咐她換件好看的衣服。
離開場時間還有一小時,陸信珍先回家換衣服。張施英今天上午還要出診,兩人約好在劇院彙合。
陸信珍翻箱倒櫃選了幾件衣服扔在床上,又在衣櫃裡翻來翻去,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從邊邊拿出掛著的那件粉紗裙。
那時去找張賢餘表白的時候她就穿的這件,現在一看見還能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自己好看的衣服不多,挑來挑去也隻剩這件能穿。
陸信珍打開窗伸手向外探。雨比先前小了不少。陸母這時打電話來催,她忙著找鑰匙接起電話匆匆出門。
另一邊,張施英也剛下班從候診室走出準備赴約。
“張老師,今天上班呀?”護士換好衣服來問診台交班,看見張施英從候診室路過。
張施英看著電視上顯示的時間,滿臉喜悅:“現在準備回去。”
“這麼高興,有什麼好事嗎?”
“約了人去看話劇。”
“是跟未婚妻去看吧?”
張施英笑而不答。
“小心啊,今天特大暴雨。”
“是嗎?外麵下雨了?”張施英看看周圍,才發現進來的病患人手一把淋濕的雨傘。
護士整理單據打趣道:“我們科室不靠窗你當然不知道,外麵雨大的跟倒水一樣。”
天空很應景的劈下一道驚雷,接著整座城市又是一輪大雨滂沱。
*
雨中,劇院舊館被淹得隻剩一個輪廓。陳舊的大門緊閉,一個瘦瘦的身影緊緊貼在門沿邊。
來時走的急,陸信珍忘記帶傘,偏偏到站時又下起暴雨。
等她像個水鬼一樣趕到的時候,發現話劇院大門被生鏽的鐵鏈纏繞,隻依稀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