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一把臉,看著白襯衫上的粘稠汙漬,轉身,隻見張賢餘端著綠豆湯鍋虎視眈眈瞪他。
“火氣旺到要脫衣服那就多喝點綠豆湯敗火。”
咣啷!
湯鍋扔在地上,張賢餘一拳揍上去然後揪住對方領子蹲坐在人身上怒罵:“我警告過你沒有?進局子還是進祠堂你選一個!”
“賢,賢餘……”
“信珍,你彆說了。我今天要拿出家法來好好教訓這個流氓!”
陸信珍壓住顫抖,努力讓自己好好說話:“你誤會,了。我們真,真的沒事。施英他沒,沒對我做什麼。”
“那是因為我一直盯著這個——
“暴露癖,色情狂!!”
張賢餘狠厲道:“你是不是又想像那晚一樣欺負信珍,禽獸!”
“真的,他真的什麼都沒做。”陸信珍試圖掰開揪住領子的手無果,隻好不斷擦拭倒地那人臉上的汙漬。
張賢餘恨鐵不成鋼:“你不要總因為羞恥掩蓋事情,像你這樣的傻女孩我見過太多,你會吃虧的!”
“不是這樣,你真的誤會,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我隻看見一個loser死纏爛打!”
張施英喘著粗氣,閉上眼躲開觸碰在臉頰上的手。
舉在半空的手僵了僵,停下動作,陸信珍雙手放回膝蓋上,掙紮許久最終垮下肩緩緩道:“那天停電,我摔倒了,施英抱我回房,怕你看見……”僵直的胳膊抬起蹭了蹭眼睛,聲音細弱,“因為我沒穿衣服。”
空氣中彌漫著綠豆沙味。
滴滴答答,糖水順著衣服流下。
三人閉口無言。
領子被鬆開,張施英推開身上的人爬起,上樓回房。
身上酒味、汗味還有綠豆湯甜膩味。他自從小學跳垃圾桶躲混混之後還沒這麼狼狽過,洗過澡換上乾淨衣服,等再下樓時地上狼藉已經收拾乾淨。
張施英轉身去廚房倒水,張賢餘在站在門口攔住去路。
“乾嗎?準備押我去祠堂嗎?”他麵無表情。
死鹹魚聽了噗嗤一笑,誤會解除,他伸手討好似的拍拍他肩膀哄人:“哎,一家人說這些!”
“你也是的,當時直接說了不就沒事。”張賢餘惡人先告狀,“死咬著不說我當然會想歪。”
“她連表白被拒都尷尬這麼久,再告訴你這件事是想逼她連夜逃走嗎?”
“那你不直說,你可以暗示我嘛!我防賊一樣防著你我也很累的。”
“你仲好講?!”張施英給他肚子上來了一拳。(你還好意思說?)
“那那,我讓你打回來當扯平了。”張賢餘怕他秋後算賬,“而且我剛先打你也有理有據。你隻麻甩佬對住黃花閨女除衫成何體統!”
“行啦,在我揍你之前趕緊消失。”
張賢餘腳底抹油識相溜走。
客廳中隻有角落天花的一盞小射燈還亮著橙黃的光。
張施英走至牆邊抬手輕輕按上開關。
漆黑的屋子隻有客房門縫下還透出微弱的燈光。
他走到客房,輕輕叩門。
張施英側身,對著門縫溫柔喚道:“信珍,睡了嗎?”
腳邊映照在拖鞋上淡淡的光線消失。
他把頭挨在門板上,很多話想說但不知從何說起。
張施英對著空氣喃喃絮語:“我是個普通人,也會沮喪挫敗。”
等了很久,他才站起身上樓回房。
那天之後,家裡三人異常忙碌,即使一個屋簷下也湊不齊見一麵。
陸信珍有一回半夜上廁所撞見在廚房偷吃的張賢餘才知道張施英住在醫院宿舍已經有幾天了。
“你彆亂想。”張賢餘見她垂眉喪氣立刻猜到她想什麼,“他有任務暫時住在那加班,等忙完就回來了。”
陸信珍點點頭,笑道:“嗯,那明早就不做他的飯了。”她轉身回房,連廁所也忘了去。
學校食堂也再沒見過張施英的身影,到是周亮偶爾會光顧陸信珍的檔口。
“信珍,你家的鹵味可太不好買了。”中午收檔前周亮才匆匆趕來。
攤子上就剩些海帶,陸信珍把掛在鉤子上的鹵鵝撥了撥問:“周老師,要吃鹵鵝嗎?”
買不到鹵菜吃鹵鵝也不錯。
周亮不客氣地點菜:“我想吃炒粿條,濕炒!”
大火起鍋,鐵勺在鍋中滑一層油。陸信珍抓一把粿條、豆芽丟進鍋中倒入醬油和沙茶醬調和的醬料翻炒。炒至粿條表麵微微焦香,她關火又拿起另一個鍋子倒入鵝油將切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