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帶著妹妹匡扶大明》全本免費閱讀
趙般般拚儘全力大喘了一口氣,過量的空氣充溢著肺部,讓她的胸腔如同風箱一般鼓脹起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及皆是獨屬於醫院的蒼白,這種顏色陪伴她度過了有生以來的11年時光,不出意外的話還將陪伴她繼續走下去……不對……不對!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趙般般怔怔地盯著頭頂空無一物的天花板許久,在她殘存的記憶中,她是收到了阿姐死在拳台上的噩耗後,心臟病發猝死的。那種蝕骨的悲愴與痛楚,到現在還隱約可感,難道……那隻是一場噩夢嗎?
然而,病床旁冰冷佇立的心電監護儀打破了趙般般的幻想,光屏上的那一條直線昭示著趙般般生命的終結。
——那這裡……是天堂嗎?
躺了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從床上坐了起來,熟門熟路地摘下連接在身上的各種監測儀器,伸長了腳去夠放在床下的拖鞋,然而她腳尖接觸到的,卻是堅實平滑的地麵。
本該放在床下的毛絨兔拖鞋不見了,連帶著盛放牙杯牙刷和洗麵奶的臉盆也不見了,整個病房中除了一張病床和病床旁的儀器外,其餘的一切似乎都隨著她的生命徹底消散了。
般般歎了口氣,心中自嘲:死都死了,還這麼挑挑揀揀……
她光著腳,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看到病房外的景色時,趙般般還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病房外並不是意料之中陰冷的醫院走廊,而是一座被陽光沁潤的古色古香的庭院,白牆黛瓦,綠蕪繞階,燕聲如翦,一條清溪潺潺其間,溪流婉轉繞過庭院正中的花甸,花甸之上一株華蓋十數米的杏花樹儘態極妍。
她記得這株杏花樹。
在她六歲那年,阿姐曾帶她去過一座杳無人跡的小山丘,那山丘之上便盛放著這樣一株杏花樹。那是她有限而短暫的生命中難以忘懷的溫柔記憶。
般般抬起頭,定定地注視著被這株杏花樹一分為二劃開的庭院的另一端。在正對她病房門的另一邊有一間廂房。同她走出的那間極具現代氣息的冰冷病房不同,庭院另一端的廂房卻如同古畫中剪裁出來的一般,古舊而華美,雋著撲麵而來的屬於某個早已逝去時代的氣息。
隔著杏花樹紛紛飄落的花雨,那間廂房同趙般般的病房遙遙相望,構成一幅奇妙的圖景。古對今,黃對蒼,似乎穿過那片花香的簾幕,就能走到另一處時空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