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心眼兒實,她本就對朱由榔未存絲毫的惡意,這時見對方不反駁隻是道歉,反倒內疚起來,慌忙擺手道:“這不怪你,反正我也是死了,多活一會兒還是我賺了呢!”
朱由榔眼睛彎了彎,明明做出了笑的姿態,眼角眉梢卻沒有流溢出丁點兒笑意,反添幾分愁緒:“穿越到我這般無能之輩身上,小趙姑娘是虧了。”
“你可不無能,你隻是……隻是……”
——懦弱。
趙般般尷尬地搓了搓手,像一隻麵對殘羹冷炙的小小蒼蠅,心裡暗道:懦弱也不比無能強到哪兒去,我還是少說話吧,多說多錯。
就這樣,一大一小呆呆地坐在杏花樹下,各懷心事,良久無言。
突然,趙般般想起了什麼,小臉兒上彎彎的眉毛蹙了起來:“壞了……朱由榔,剛才我們出的那座城,還能回去嗎?”
“不能。”朱由榔嚴肅地搖了搖頭,“我曾力勸史閣部不要和建奴硬碰硬,提前組織百姓撤離,史閣部不肯,終致圍城之勢。此番若我們再返回揚州城,無異於以卵擊石,白白送了性命。”
“你說……你說那是揚州!?”趙般般差點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是啊,揚州城。”
“可是阿姐……我好像看到阿姐還在城裡呢!”
聞言,朱由榔的長眉也緊緊蹙了起來。雖然在與趙般般相遇之後,他尚未掌握控製身體的主動權,可僅憑之前積累的印象,他也知道韃子破城之後絕不會手軟,隻怕會將城中還沒來得及出逃的百姓屠戮殆儘,那小趙姑娘的姐姐豈不是……
而此時,被寄居在同一個身體內的兩個靈魂擔心著的趙明州,正奮力將自己肩上扛著的小男孩兒拋到一垛曬乾的稻草上。
“嘩啦”一聲,男孩兒臉朝下陷在草堆裡,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