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甬上狂生(二)(2 / 2)

老仆囁嚅道:“老奴也是這般回的,說您還在杭州的燕子莊沒回來,可那陸宇公子說……說他眼瞧著您進的園子,說什麼也要進來……”

“沒用的東西!”嘴裡雖是小聲罵著,可望向兩位年輕人的臉卻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這是什麼風把二位少年英才吹到了鄙園啊?”謝三賓殷勤道。

“謝公惜春愛春世所皆知,我們本不便打擾,耽誤了春時。可眼下這件事,非謝公出山便無法成型,吾與火鼎賢弟這才前來叨擾。”華夏眼睛微微彎著,盛著讓人難以拒絕的溫和笑意。

謝三賓不由得心裡哆嗦了一下,臉上殷勤的笑也隨之僵硬了。

這位打扮得異常講究,衣服都熏得香噴噴的“東林大儒”謝三賓,可不是什麼尋常人物。他當官時貪過汙受過賄,搶冒過軍功,和老師錢謙益爭搶過姬妾,在私德上絕對說不上美玉無瑕,甚至可以說頗為奸猾。

可此時國難當頭,這位謝三賓乃是寧波首富,若是他能出頭支持抗清,定能對起事頗有助益。也正因著這般原因,華夏才力勸陸宇火鼎等諸儒生來找謝三賓商談,共襄盛舉。

“前些日子吾聽聞謝公寓居杭州燕子莊,正愁無緣相見。此番謝公回返甬上,倒是成全了我與諸兄的心意。”華夏溫聲道。

“謝某人貪戀江南春景,慚愧慚愧。”謝三賓笑得尷尬。

一旁的陸宇火鼎卻是聽不下去了,他早就知道這謝三賓成了滿清將帥的座上賓,這番見他還兀自裝模作樣,開口譏諷道:“謝公是貪戀春景還是貪戀權貴,這可說不準了。”

謝三賓老臉一紅,知道陸宇火鼎拿話點他,但他究竟是浸淫官場數十載,豈能因小子幾句話失態,輕描淡寫道:“火鼎賢弟終究是年輕,人在屋簷下,如何不低頭啊!”

陸宇火鼎還待反駁,卻被華夏的話頭兒一攔:“正是此語,謝公明鑒,我大明萬裡河山,何時倒成了他人的屋簷?”

謝三賓噎了一下,又聽華夏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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