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的月光透過雲層的間隙流瀉滿地,將男子的身影攏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之中,氤氳了他周身的輪廓,唯有一雙眸子如水盛霜,亮得人心底通透。他抬眼望向趙明州,勸慰道:“小兄弟,還是回家去吧。”
趙明州看著華夏眸中流動的光彩,抱在胸前的雙臂不自覺地垂落下來。她明白華夏話語中暗含的意味,他們自己都尚且前途未卜,怎麼能再拉扯上兩個身份不明的人呢?更何況,齊白嶽還是謝三賓的世侄,怎麼看都有點兒臥底的意味。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對麵前的男人升起一絲難言的同情。
——可惜了。
“嗬”,一聲帶著醉意的嗤笑從湖畔的亭中響起,陸宇火鼎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是了,這位小兄弟,你彆看現在……嗝……虎落平陽被犬欺,那幫耆老富戶都躲著咱們走,可咱們……也……也不是什麼人都收。”
“半大孩子……”陸宇火鼎一邊說,一邊醉醺醺地在齊白嶽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就在他抬手要往趙明州腦袋上招呼的時候,趙明州眼角一跳,抬掌回肘,出手如電地將陸宇火鼎伸過來的大手拍了回去。
“說話就說話,彆動手。”趙明州最厭煩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臉子瞬時落了下來。
陸宇火鼎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自己發紅的手背看了半晌,借著酒氣怒嚷道:“你這小子,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挑日子嗎?”趙明州眉眼一橫,冷冷地瞪了回去。
“好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可把趙明州問住了,她從小就不擅長記人的姓名,隻是隱約記得麵前這個男人是四個字的名字,四個字的名字……“你叫慕容雲海!”趙明州自信地回道。
“什麼慕容雲海!我乃陸宇火鼎,陸宇乃顓頊高陽氏,是五帝之玄帝後裔,豈是什麼慕容家可比!”陸宇火鼎急了:“我自幼習武,遍曆名門大派,師從程衝鬥,家中蓄養……”
趙明州長眉一挑,左腳後撤虛點地,雙膝微彎,手肘放低,雙拳舉至下頜處,肩膀微微轉向陸宇火鼎。這是一個極其古怪的站架,至少陸宇火鼎從未見過。
隻見那個身量不高的少年衝著他彎了彎眼睛,右手由拳變掌,極其自然地招了招,打斷了他冗長的自我介紹:“來,試試就知道了。”
——敢挑釁!
“試試就試試!”陸宇火鼎也拉開了架勢,不知為什麼,他竟隱隱有一種興奮感油然而生,數日來積壓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