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定海揚名(六)(2 / 2)

碼頭之上,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戰爭的怒火尚未蔓延至此,或者說,漢人最大的長處就是無論處於何種境況之中,都傾儘全力地活著,隻要他還能活著。

華夏翻身下馬,向著距離最近的一艘梭鏢船奔去。

梭鏢船,顧名思義,是一種形似梭鏢的帆船。這種船沒有加幫和甲板,又窄又小,桅杆能夠放倒,哪怕在城中的河道裡也能來去自如,極適合捕撈魚蝦,自然也極適合逃跑。

“老人家,開船嗎!”華夏掏出懷中的散碎銀子,一股腦地塞給正盤腿坐在船頭編筐的老人。

那老人被華夏嚇了一跳,用一雙帶著白翳的瞳仁打量了一下對方,見華夏生得文弱,卻滿身泥濘,更是連牽著的老馬都不要了偏要坐船,自然起了警惕之心。這兵荒馬亂的時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拉的。老人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抱緊了麵前的竹筐:“老朽還得回家吃飯,今日不……不開船了。”

華夏隻覺自己兜頭被潑了一盆涼水,可他不願放棄,聲音愈發懇切:“老人家,我……”

“走不走!”一道極有自信的明快聲線自頭頂響起,蹲在地上的華夏抬頭看去,正瞧見趙明州棱角流暢的下頜線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他的臉不由得又紅了。他下意識地往旁邊側了側身,很是規矩地和趙明州拉開了一段距離。

趙明州沒有發覺華夏的動作,自顧自地把一枚金釵塞到那老人的懷裡。那枚金釵是齊白嶽偷出來的包裹中看上去最貴的一個物件兒,用作買命錢最是恰當。

那老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模糊的雙眼,抿緊了嘴又定睛看了看,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將金釵藏入衣襟的深處:“走!”

及至上船,華夏麵上的紅霞方才如潮水退散,隻留下淺緋的餘溫。

“讓阿州姑娘破費了。”他說得頗有些艱難,愧疚之情溢於言表。

趙明州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老人解纜繩,一邊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是好人,自然沒有鈔能力。我以前也沒有……”一抹自嘲悲涼之色一閃而過,趙明州笑道:“現在有了,當然得用到實處。”

那種複雜的笑容讓華夏看著心中一酸,正欲寬慰幾句,卻見趙明州雙眉一擰,陡然變色。還不待華夏做出反應,趙明州便張開雙臂,合身撲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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