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定海揚名(七)(2 / 2)

二人跟著一艘小型的梭鏢船,悠悠蕩蕩行進了定海的內河河道,好整以暇地看著碼頭上嚴陣以待的追兵,向定海總兵王之仁的宅邸行去。

“華公子,我問句不中聽的,這個王之仁……靠譜嗎?”趙明州一邊說,一邊用力扯著自己崩得緊緊的頭發絲。

華夏輕歎一聲,緩緩開口道:“阿州姑娘,你似乎對危險有著天然的預判。雖然,我手上有著錢老的引薦信,但值此大廈將傾之際,我也無法篤定地確認王總兵是否可信。更何況……他已奉表投降,與你我二人早已是兩條路上的人。”

趙明州揪著頭發的手停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他怎麼了?投降了?跟誰投降了?”

“清廷。”

“我草……這不上趕著送人頭嗎?”趙明州感覺自己的舌頭已經直了。跑了這麼遠的路,拚了這麼久的命,就是為了到定海束手就擒?

華夏早已習慣了趙明州時不時蹦出的無禮之語,輕聲安撫道:“阿州姑娘莫急,錢老與王總兵有舊,這引薦信定能保你性命無虞。”

“那你呢?”

“若當真不成,雖死而已。”

趙明州輕輕砸吧了一下嘴,用一種華夏從未聽過的沉重而落寞的語氣道:“華公子,能活自然要好好活著。很多事情,死了也解決不了。”

修長的五指從頭頂移下,拍了拍自己彆在腰間的佩刀。那把飲儘了鮮血的腰刀,自逃出揚州城起便日日相伴,從未離身:“我說過,我保你,成你的大事。”

華夏一怔,抬頭看去,對麵的少女一抬下頜,笑得氣朗天清:“彆忘了,咱倆有過命的交情。”

一個時辰後,定海招遠山威遠堡。

定海總兵王之仁濃眉緊蹙,目光從錢肅樂的印信上緩緩上移,看向立在堂中的二人。那是一對再古怪不過的組合,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單手始終藏在腰際的漁家女。

據說,他們是從寧波府趕來,懇請他出兵,隨寧波的有誌之士一起反清複明。

反清複明……是啊,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天下已然是滿清的天下,那他們此刻的掙紮,又是為了什麼?

錢肅樂的信函言辭懇切,字字泣血,那是來自一名故明老臣的熠熠忠心。可他王之仁,又忠於誰呢?李自成攻入北京之時,他沒有北上勤王;滿清殺害弘光皇帝之時,他也沒有率兵救駕。他隻是固守著他的定海,把持著他麾下的兩萬浙兵……僅此而已。

王之仁緩緩吐出一口氣:“二位,錢老的信我已閱畢,你們可以回去了。”

趙明州一愣,卻聽身畔的華夏已經恭敬下拜:“王總兵,華某代寧波府百姓懇請您出兵平叛!”

王之仁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你就是華夏?”

“正是在下。”

“寧波府六狂生,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名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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