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互穿(2 / 2)

“頭好暈,”胤礽重新跌坐回床邊,扶著腦袋,“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石小詩苦笑著解釋,“我其實挺壯的,隻是精奇嬤嬤這幾天都沒準我好好吃飯,八成是犯低血糖呢,慢慢站起身就行。”她想一想,好心勸慰他,“要不是傍晚您叫春煙送來一些吃食,隻怕此刻隻能躺下說話了。”

“低血糖……”胤礽沒懂石小詩的意思,但他現在沒空糾結這些,先把身體換回來才是正事。

斜斜倚靠在拔步床的垂花柱上,他語氣沉穩地推算:“今日一切都好端端的,一定是有一個引子觸發了這樁怪事……石小詩,你仔細回想一下,方才換身之前,我們到底做了哪些事情?”

如此正兒八經地喚她名字,叫她心裡無端發起毛來,激起了一腦門的勝負欲。

“您進新房後,先是請圍觀賓客和奴才都出去,我就傍晚的吃食向您道了謝,您便提了去年大阿哥娶福晉的事,行合巹禮時外頭刮起了風,宮女們進來關窗,然後……”

石小詩背了這麼多年的台詞,在腦中還原場景即時背誦台詞早就成了刻在腦子裡的基本功,她說得很條理清楚細致,順便給出她心中的猜測,“……最與尋常不同的是,您說過今日良辰吉時天有奇象,我覺得改換身體的關鍵點就在此處。”

胤礽沒說話,隻是聽著,卻忍不住慢慢挑起了眉頭。

她這太子妃的腦瓜挺好使,尤其是記性和口條兒,可真是超乎他預料啊。

石小詩說完了,看見胤礽還是一臉深思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比劃了兩下,“太子殿下,所以您說該怎麼換回來呐?”

“你說得有道理,天象正是關鍵,”胤礽回過神,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徑直推開了窗,抬頭一望,眉頭深鎖道:“可是現在已經看不到五星連珠了。”

帶著涼意的夏夜晚風吹進房內,激得他渾身打了個寒戰。胤礽回過頭,看著站在原地一臉無奈的太子妃,長歎一口氣。

石小詩扶額,內心哀嚎一聲:看我歎氣有啥用!呐,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想的啊!我還想繼續走美貌賢惠的太子妃人設呢!

拿她熟悉的現代社會運行規則來比擬,這毓慶宮太子妃就是她手頭正在進行的長期角色,而胤礽是必須供起來的小東家,後宮和東宮的嬪妃們是同事,而超級大老板就是那位康熙老爹啊!

打工人啊那個打工魂,石小詩早就想過了,既然決定成為太子妃,和太子爺共同生活下去,她根本不指望這位以性格不好而聞名清史的小東家會對她產生愛情。

但是要想和諧共存,也不能讓康熙胤礽兩位老板對她產生負麵印象,這不利於以後快樂摸魚順便升職加薪的嘛。

“說不定明兒一早醒來,就會恢複原狀了呢!”石小詩這會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盯著胤礽愈發陰沉的臉色,嘗試著寬慰。

他也沒轍,隻能將烏沉沉的目光垂下來,沒說話。但她知道他是應了,於是將擺在床案上的漆盤拉過來,拿起一個小小的酒盞斟滿,塞進胤礽手裡。

“吃酒罷,”石小詩低聲說,“合巹禮總該行完的,就算是太子爺為我著想……”

胤礽點了點頭,接過來一口飲下,幾滴玉釀淋漓地滴到紗衣胸襟的起伏上。他不由頓了一下,彆開臉,聲音喑啞,“今晚……便不叫宮女打水了,倘若明日能換回來,再洗漱也不遲。”

兩人鬨了半宿,此刻覺得所有氣力已被抽乾,於是乾脆爬上了喜床,合衣而臥,並排躺著,隔得遠遠的。

“方才外頭傳話的公公叫德住,是索額圖通過內務府送進毓慶宮的人,每日我用過午膳小憩時,他會借內務府送飯小太監之口,向索額圖彙告毓慶宮大小事務,”躺在喜床內側的胤礽忽然開口,麵無表情地盯著帳上一晃一晃的流蘇,“既然你是太子妃,往後且得留神。”

“難怪他方才這麼奇怪,非要聽見太子的聲音才肯罷休……隻是,既然您什麼都知道,怎麼不把他趕出去呢?”

石小詩側過頭去看他,卻見太子隻是慢慢閉上了眼,“等明兒換回來再細說吧,我乏了,你把燈吹了。”

她“哦”了一聲,扭過身吹滅了拔步床外的紅燭,滿室旖旎黯下來,月光卻像水一樣清淡地淌了一地。

身邊響起了輕淺的呼吸,石小詩忽然在朦朧間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愛新覺羅氏和於嬤嬤再三叮囑、關乎太子妃聲譽和石家榮辱的,新婚之夜必須完成的大事。

不屬於她的玩意兒在此時很有存在感地動了一下,黑暗中石小詩騰地紅了臉,猶疑地伸出手指輕戳了戳旁邊的美人兒。他卻貼著床壁不動如山,眉眼浸在黑暗裡,半張麵龐被月光照得透白,似乎已經陷入沉睡。

二大爺顯然沒什麼興致,再說現在用的又不是她自己的身子,辦起那件事來得多彆扭啊!

不如今晚……算了吧。

石小詩揉了揉自己的臉,翻身睡下去,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穩穩地闔上雙眼。

沒辦那事兒就沒辦唄,船到橋頭自然直,萬一換不回來,承受流言蜚語的,可不是她石小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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