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
四周靜謐,夜風拂麵帶動清笳耳邊的發梢輕輕掃過她的麵龐,引得她臉上發癢。
感受到新鮮空氣流動帶來的涼爽,清笳這才意識到她或許並不在屋子內。
無人回應。
清笳不甘心就這樣被動地等死,但被捆住手腳壓根使不上力。她隻得朝著一個方向滾,擴大接觸麵積,企圖能找到什麼自救的工具。
一圈,兩圈,腳懸空了。難道她沒有在地上,而是在什麼高台上?
清笳不敢再翻身,縮了縮腳,感受到下方實心的支撐物,才安心地往回滾。
一圈,兩圈,清笳又滾了回去。猶如死魚般躺了許久,不死心的清笳壯著膽子,加大些音量,“有人在嗎?”
不等有人回應,倏然一團橙黃色的光亮出現,強烈刺激著清笳早已適應黑暗的瞳孔。
耳邊傳來的腳步聲雜亂無章,一聲蓋一聲,來人不少。清笳順勢閉眼假裝昏迷,靜觀其變。
須臾之後,耳邊恢複了安靜。
躺在祭祀台上的清笳並未感受到身旁有人,正疑惑他們這麼多人去哪兒時,一道年邁渾厚的聲音回蕩在空中,“朱雀神君庇佑,今逢秋收,特此獻禮,祈願倉箱可期。”
有回聲,看來這地方還挺大。清笳暗自琢磨著。
接著傳來一連串的“噗通”聲,聲音沉悶短小,應是跪地之聲。他們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
清脆的銀鈴聲伴著有節律的腳步聲,每一聲都似踩在眾人的心上,讓人不得不生出敬畏之心。
一曲罷,年邁的聲音再次響起,“神君就看上了這一姑娘,那倆小子都不行。”
一姑娘,兩小子?他們不是有四個人嗎?難道她與他們走散了?清笳內心凝重起來。
隨後,清笳便感受到有人靠近,身子下意識地繃緊,理智卻告訴她必須放鬆下來才能蒙混過關。
“王嬸今晚給她沐浴,明日一早便送去山神廟。至於剩下的那倆小子,直接扔到萬蛇窟。”
“是,族長。”寬大粗糙的手掌一把將躺在祭祀台上的清笳扛在肩上。
清笳倒掛在婦人身上,婦人寬厚的肩膀並未讓她肚子硌得疼。
她趁機眯眼打量著四周,隻見另一祭祀台上躺著兩大男人,可惜瞧不見臉。
路過祭祀場中央,清笳瞥見一滿身裹著彩布飄帶的老太婆拄著比她還高的權杖,上麵掛滿了銀環。聽那渾厚的聲音清笳還以為是個老頭,沒想到是個女人。
隨後路過跪成一片的人群,清笳怕被人發現又閉上了眼,任由王嬸將她扛走。
“哎喲!”在巷子裡左拐右轉的王嬸倏然感覺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撲去,肩上的人也摔在地上。
正在預知王嬸未來的清笳顛簸掉地,立馬收回了精神探知。
預知需要在對方的全力配合之下完成,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則會讓對方陷入短暫的精神恍惚,自己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
躺在地上的清笳感到腰間傳來的一陣銳痛,卻隻能咬緊牙關,佯裝自己還在昏迷。
王嬸搖搖頭恢複清醒,連忙翻查了一下清笳是否受傷,隨即扛著她站了起來,踢了踢地上的碎石頭,啐了一口,
“該死的玩意兒,要是讓祭品受傷,老娘再讓你揚次灰。”
話畢,王嬸顛了顛肩上的女人,繼續朝著目的地前進。
身後無人,清笳光明正大地睜眼瞧著剛剛引得王嬸罵罵咧咧的地方,並未瞧出什麼不同。
奈何剛剛看到的一些記憶中也並未涉及到此,清笳隻能暫且擱置下這個疑慮。
“嘎吱——嘎吱。”門開了,很快又關上。
繞過簡陋的木製屏風,一陣濕熱的氣流撲麵而來讓人渾身粘黏不爽,空氣也似乎被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清笳被輕輕放在一旁的木榻上,隨即感受到眼前人影晃動,耳邊傳來王嬸的聲音,“祭品我可完好無損地交給你們了,仔細些。”
“怎麼隻有一個,剛剛不是差人來說是兩人嗎?”另一尖細的女聲傳來,伴隨著的是清笳腰間倏然消失的安全感——腰間的係帶被扯開了。
王嬸似乎已經習慣了信息不對等,平靜道:“後麵其他人送來,你先料理這個吧。”
除了這一個姑娘,今日抓回來的豬都是男的,但浴堂卻隻有這一個。
“這次運氣不錯啊,抓了三個就有兩個合適的。”尖細聲音女人一邊說,一邊將清笳白色的裡衣掀開。
黏膩的空氣立馬湧了上來,白皙的肌膚立馬蒙上一層細汗。
女人略帶粗繭的手指遊走在床榻之人的身上,在其後腰處發現了一處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