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著調動自己的精神力,去改變這一切。
首先,他改變了藥膏的顏色。
紅色的藥膏被變成了帶著淡淡青草氣息的綠色,原本被痛覺包圍的雌蟲,也像是瞬間被清涼籠罩。
他很茫然地抬起頭,鼻翼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好奇自己身上味道的改變。
“上藥是為了讓你好一點。”蘭登看到現實世界中的雌蟲也開始慢慢放鬆他的脊背。
他終於不像是一隻在時刻防範著鬣狗的受傷小花豹了。
蘭登沒有等他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好讓雌蟲了解他的情況:“你的傷口很多,最嚴重的分布在你的背上,僅靠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塗到的。我幫你處理你的背,如果你配合的話,大概十分鐘就能處理完畢。”
這番話說完之後,雌蟲顯然有些詫異。
但是蘭登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緊繃著的肩胛骨也開始慢慢放鬆了。
蘭登用棉簽粘上綠色的膏藥,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塗到他的傷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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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霍爾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與這隻雄蟲正麵接觸。
與預想的殘酷懲罰不同,他等來的不是鞭子和惱羞成怒的報複,而是輕描淡寫地將他犯的錯誤揭過,然後給他上藥。
他的手法很是輕柔,帶著酥酥麻麻的癢,像是螞蟻在身上輕輕柔柔地嘶咬,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種感覺卻又飄蕩到彆的地方去了。
霍爾斯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低垂下來。
他已經醒來有一段時間了。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睡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下墊著乾燥的軟墊子,通風管發出細微的白噪音。
他已經在一座房子裡了。
雖然手上仍然扣著沉重的手銬,戴著腳鐐,但是,他確實脫離了那個牢籠。
他知道自己被一隻雄蟲買走。
雖然他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是雄蟲的做派他是知道的。
誰會到奴隸市場買雌蟲呢?這裡全是些窮凶極惡的罪犯,貧窮到無路可走,隻能賣身的下等雌蟲。
他們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被買回去之後不是在莊園沒日沒夜地工作,便是充當雄蟲們的解悶的玩意兒。
或許雄主高興了,就賞一件衣服讓他們穿上,不高興了便終日跪在門口,像條狗一般搖尾乞憐。
那這樣的生命有什麼意義?這絕不是他霍爾斯樂意接受的結局。
他寧願死在奴隸市場,死在亂葬崗,也比刻上雌奴印章後失去自尊,終日乞求施舍來得痛快。
因為不能視物的關係,他隻能透過那層蒙蒙的白光來判斷時間。
眼前一點一點變亮,他也能朦朦朧朧看到物體的輪廓了。
他的鼻子很是靈敏,他能夠聞出藥劑的配比,所以,在給自己胡亂上藥之後,他準備逃跑。
然而窗戶的製作材料是秘銀。
一向隻有聖殿會有這樣大的手筆,來保護雄蟲的安全。
他的精神海因為精神力暴動的緣故滿是破洞,一點有效的精神力都難以存儲。
他的身體殘破到連呼吸都感到又些許吃力,更彆說將指甲化為利爪,劃破這可笑的牢籠。
他還失去了自己的翅膀,沒有辦法通過通風口逃逸,那就隻有一種逃離的方法留給他選擇了。
大門。
他隻能找機會襲擊那隻雄蟲,然後從門口走出去。
他一直靜靜地等待,等待著燈光乍亮,等待著大門打開,然後攻擊了那隻雄蟲。
或許他會被送上絞刑架,但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離開。
被懲罰也好,被丟棄也好,隻要他獲得自由,那便會有無限的可能。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霍爾斯屏住呼吸,腦海裡如同一團亂麻,捋也捋不清楚。
他攻擊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