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終於顯露出了一幅新的圖畫。
隻見一艘墜毀的機甲屁股後冒著滾滾黑煙,艙門打開,裡麵是一片漆黑的焦土。
金發的雌蟲跪在那艘機甲的麵前,從背影變可以看出他的無措與悲痛。
身周圍著的雌蟲越來越多,他們有的怒目圓睜,有的雙眼通紅,有的揚起拳頭想要衝過來擊打他……
拳頭像是雨點一般地打在他的身上,然後打人者又被身邊的蟲所推開。
周而複始。
最後,一切漸漸歸於平靜。
蘭登忍不住分出一縷精神力去抱了抱他。
雌蟲的身體一片冰涼,他就那樣跪著,一動不動。
身下的軀殼在不斷發抖,他抬起眼,眼底滿是紅紅的血絲。
萊恩想要幫他梳理,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是我害死了亞度尼斯……”
他仿佛感受到那抹溫暖,喃喃道。
蘭登發現他可以走近了。
他顯露出了實體,從背後輕輕環抱住了他。
“不,不是你。”
如果確實是他的話,看到那艘焦黑機甲的一瞬間,他的胸口湧過的應當是竊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哀慟。
“不是你。”蘭登揉了揉他的金發,手指觸到了一片濕濕的淚痕。
他沒有去看,沒有去管,而是靜靜環抱著他,任由雌蟲在自己的懷抱中無聲地宣泄著。
“不要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蘭登再一次強調。
過了很久,蘭登從精神海裡退出來,雌蟲的淚痕已經染濕了他的衣角。
他看起來有些亂七八糟,眼角紅紅的,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下,他的身上透著一種難言的破碎感。
蘭登用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再次強調:“不是你的錯……”
“您為什麼這樣肯定呢?連和我在一起相處數十年的朋友都覺得,或許我是為了上位,所以狠心下手傷害了他。”雌蟲抬起眼,卻隻看到蘭登堅定的神情。
他微微蹙著眉頭,反問道: “為什麼不相信你呢?我能夠感受到,你沒有欺騙我。”
“那隻雌蟲是誰?”蘭登忍不住問。
“亞度尼斯。”霍爾斯答:“我的上峰。”
“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確實很好聽。”蘭登點點頭。
“……他已經死了,死在那場空難裡。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死了他。”霍爾斯將衣服拿起來,攥在手心裡。
他自嘲地笑笑。
“和您說一下也好。”
霍爾斯站起來,懶懶倚靠在矮桌旁。
“正如您所見,我是一名雌蟲少將,來自錫爾特軍團……”
霍爾斯將早上他沒有來得及進行的自我介紹說完。
他出生在一個小鎮,擁有一個一母同胞的雄蟲弟弟。
雌父是一名營級的士兵,和所有雌蟲戰士一樣,他對自己要求非常嚴苛,因為身體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錢。
身為雌蟲幼崽的霍爾斯也被要求學習他所能掌握的一切技能,這樣才能較快積攢軍功,以後可以照拂家蟲。
是的,雖然他天生精神力強悍,但是稍晚破殼的科林卻先天殘缺。
有這樣的先例,那就是能力強的蟲蛋太過霸道,在腹中吸收了兄弟的營養,而導致另一個蟲蛋明顯偏弱。
科林顯然是其中一員,霍爾斯也一直為此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