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婉然一笑,理了理肩上的披帛,雲淡風輕道:“山靈笑我長如此,我愛山靈長有情。”
眾人一陣稱善,鄭遠山更是忍不住拍掌大呼:“妙哉妙哉!眉生姑娘這句詩不再拘泥於描繪山形,轉而抒發山情,詞藻天成,情意可愛,真可謂‘山我兩相照’啊!”
“眉生這一番班門弄斧,讓鄭先生見笑了。”她話說得謙虛,臉上的笑卻是倨傲。流夏瞪著她,甚是不忿,可眉生連個眼神都沒丟給她。
最後一句,到雲琅了,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她。她呼吸急促,手擰著帕子,狠一狠心,開口道:“綠蟻新醅入肚腸,更有酒氣勝才氣。”
說完,大家都愣住了。奚恒最先反應過來,彎腰拍著桌子,指著鄭遠山,狂笑不止。姚匡正看著,眉心一挑,整桌飯吃到現在,這是奚恒最放肆的模樣。
鄭遠山自己更是可樂,登時起身,笑得是前俯後合:“好!好一個‘更有酒氣勝才氣’,知我者,姑娘也。哈哈哈!”說完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有姑娘掩著帕子暗笑,還有的人笑著看向鄭遠山,目光揶揄。王之治自是明白她詩裡的意思,可若整輪聯句下來,隻自己一個罰了酒,著實下麵子。他雙手抱胸,譏笑一聲:“雲琅姑娘所吟,未免離題萬裡,照理,該罰。”
“噯。”雲琅出聲打斷:“姑娘們吟的是‘遠山’。”她指了指遠處,“我方才吟的,也是‘遠山’。”又指了指旁邊的鄭遠山,“這不正切題意嗎?”
“那怎麼能一樣?姑娘這是強詞奪理,投機取巧。如此怎能做的數?”雲琅抿了抿嘴,低頭不回話,想翻白眼,到底是忍住了。
奚恒忽然拿起桌上的酒杯,痛快地一飲而儘:“不就是喝杯酒嘛,行了,我們認輸。”
鄭遠山一臉玩味兒地瞧著他,忍不住又要開口揶揄,卻被奚恒飛來一個警告的眼神,立刻識趣兒地縮回脖子。
大家興致逐漸高昂,又來了好幾個回合,期間就屬雲琅和雪溪的戰績最慘烈。雲琅沒說謊,她對吟詩作對確實不精通,第一輪還能借諧音討個巧,企圖打個哈哈過去,後麵更是磕磕巴巴了。
雪溪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她不是說不上來,就是說出來一些沒水平的詞,弄得王之治很是沒麵子,臉色越來越黑。“蠢婆娘!”他丟下酒杯,朝著雪溪恨恨道。雪溪隻是強堆著笑,抱著他的手來回撒嬌,方才將他哄好了些。
可這酒喝到第四輪,王之治的臉色早已架不住。
雪溪見情形不妙,趕緊上前接過他的酒杯,往懷裡一坐,一手撫著酒杯,一手攬住他的脖頸,嬌笑道:“爺,都怪我,生了個鐵鏽腦袋,害您這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替我受了這個罪。”說著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胸脯上揉:“爺,您摸摸,雪溪心疼啊!這杯酒,就讓雪溪給您喂個皮杯,當給爺賠罪了。”
說完仰頭將酒喝下,雙手捧起王之治的臉,嘴對嘴按了上去,將嘴裡的酒儘數喂進王之治嘴中。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濕意迷離,惹得看客口乾舌燥。
王之治被雪溪這一套糖衣炮彈打得心順意暢,待雪溪起身離開,早已是滿麵紅光,拍著她的小臉哈哈大笑:“到底還算個懂事的。就在爺懷裡待著,再給爺多喂幾個皮杯,哈哈哈。”雪溪羞答答嗯一聲,一頭靠進王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