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上了幾次台後,客人反響出奇的好。她索性也想開了,想著法兒地哄男人心甘情願掏錢,有時候跳著跳著,就從台上跳到了男人懷裡。客人色眯著眼,自然是要輕薄兩下的,沒事兒,無非就是叫人家吃幾口豆腐,乾這行的,這都不算什麼。
雲琅心裡直泛惡心,白眼偷偷翻了好多個,腦子裡也已經把他們按在地上暴打了百十下,麵上卻還是盈盈地笑。看著他們一個一個,輕浮浪蕩地把銀票往自己胸口裡塞,總算覺得這一趟沒白乾。那給得多的,還要在他臉上香一個,把客人哄得樂樂嗬嗬的。
柳三姨這才驚覺,這柳雲琅也是很有幾下子的。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平白地又少賺了好多銀子。
好在她年紀才十九,正是黃金的時候,若是現在好好培養,說不定又能捧出一個像柳眉生那樣的搖錢樹來。到時候她二人,一個擅樂,一個擅舞,雙星並列,她這玉春苑的紅火生意,還能再旺一把。
她這心裡正打著算盤,柳雲琅已經下了台來。柳三姨忙搖著屁股迎上去,眼睛都笑得眯起,朝她豎個大拇指,“乖女兒,今兒你是這個!”
雲琅勾勾唇,聲音很淡:“多謝媽媽栽培。”
我呸!多謝你個屁!害得老娘天天練練練,累都累死了。
柳三姨手一攤,遞到她麵前。她沒說話,雲琅知道她什麼意思。雲琅今日穿的這條淺紫色白梅抹胸已經被銀票塞得鼓鼓的,銀票一半露在外麵,一半沒入她的春色之中,那畫麵刺眼得很。
柳三姨是要收繳她的錢了。
姑娘們收的客人的賞錢兒,若是沒被媽媽知道,那自然便可存做自己的私房錢。可若是被媽媽看到了,哪裡還有她們私藏的份兒?
雲琅笑一笑,沒說話,將自己胸口的銀票抽出來,順從地遞到柳三姨手上。
柳三姨接過錢,隨意點了點,將那把銀票一對折,笑著往袖子裡塞,“今兒你累著了,好好歇息去吧。”
雲琅回了自己的小屋,關上門,將門一閂,關緊了窗戶。確認安全了後,方才從衣櫃下拉出一隻大木箱子,箱子裡層層疊疊,裝滿了她過冬的衣物。她手往下一伸,掏出來一個小小楠木盒子。盒子上著鎖,她將鎖打開,裡麵零零散散,躺著一些錢票和散銀。這就是她所有的私房錢了。
雲琅手伸進抹胸裡,往雙峰之間用力一掏,手上摸出來幾兩碎銀子,還有兩張錢票。這是她剛剛趁摟著客人親時,偷偷塞進胸口裡的。銀票她特意藏了兩張麵額最大的。
她知道,客人當眾塞錢給她,不上交給媽媽是說不過去的,所以她留一半,藏一半。好東西,全都塞進了胸口裡。
東西終於都掏出來了,“哎呦。”她揉揉胸口,那裡被碎銀子咯得有點疼。
她盤腿坐在地上,將盒子裡的錢又清點一遍,這是她每日最歡欣的時光了。
“五十五兩……五十六兩……五十七兩三錢十文!”她笑,滿意地將盒子蓋上。離三百兩銀子還有不到二百五十兩,快了快了。
她把盒子上鎖,重新放回箱子底部,大木箱子推回去,無意間又掃到旁邊的烏木小盒子。那是哥哥的骨灰盒。她不願把它暴露在這不堪的做生意的房間裡,所以沒有擺出來設供,一直將它壓在衣櫃底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