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薑遇那個人他太清楚,他是個好哥們兒,是個好情人,但注定不會是個好丈夫。
“我為什麼要離他遠一點?我巴不得離他越近越好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他!我喜歡了他六年!整整六年!他每一首詞我都能從頭到尾、從尾到頭背一遍。寧朝上下有多少仰慕他才華想要一睹風采的人,現在我終於有機會接近他了,你居然叫我離遠一點?”她瞪著眼睛,仿佛他剛剛說了一句多麼大逆不道的話。
他無奈地揉揉眼角:“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一口一個‘喜歡’,真是張口就來,也不嫌害臊。”
“這有什麼可害臊的?我對他那就是一名小讀者對大文豪的敬仰之心。”說著兩眼冒起星星,激動地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這個!這是我擁有的他的第一本詞集,典藏版,現在市麵上都很難找到了。我就想讓他給我在上麵題個字……”
奚恒一把抽過來:“這本書,我替你帶到;你本人,趕緊走。”
“你……”盧甘棠氣結:“你乾嘛非攔著不讓我見他!”
“離他越遠,你會覺得他越好。駕!”說完揚起馬鞭,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盧甘棠氣急敗壞,隻能對著他踏出的塵土,齜牙咧嘴,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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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府,洗川亭上。
雲琅望著來回話的管家,緊張得指甲把肉都掐疼了。
“姑娘……”周全氣喘籲籲回:“爺說……讓我們即刻送您回玉春苑。姑娘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就……就出發。”
雲琅手一垂,瞬間脫了力。小玉兒不動聲色地扶住她:“姑娘……”她強忍著哽咽:“姑娘……咱們回去吧。”
“是,姑娘,快請吧。”周全擦個汗,又朝薑遇打著躬:“薑公子,不好意思,今日多有叨擾。我們大人說了,改日定當親自答謝。”
薑遇揮揮扇子:“嘁,他少來,跟我還裝腔作勢的。”周全隻是嘿嘿賠著笑,做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請吧。”
雲琅失魂落魄地,腳不自覺往前邁,又似被小玉兒推著走。還沒走幾步,她忽然定住,喃喃道:“老先生,我想見一見奚大人,讓他親自來跟我說,可好?”
周全望著她,一張小臉煞白,看著他的眼神滿是祈求。他歎口氣,頗有點不耐煩。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呐,這樽菩薩,還是得公子親自來送。
雲琅下得山,坐回石凳上,懷裡緊緊抱著木盒子,像是入了定般,低頭閉眼,一動不動。她祈禱著,祈禱著哥哥能夠保佑她一回。
遠遠地,石徑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步伐急促,沉穩有力。她抬起頭,正見他昂首闊步,迎麵走來,一身墨紫襴衫,英挺非凡,眉頭微微蹙起,麵帶幾分不悅。
他在她麵前站定,皺眉俯視,暮光在他寬闊的脊背上暈開,模糊了他的俊顏,像隨時都會被暮光淡化了去,消失了去。
再一見她,目光不自覺就放到了她嫣紅的唇瓣上,又想起那晚,她放肆又莽撞的一吻……
“咳咳……”他讓自己回神,儘量保持語氣的冷漠:“雲琅姑娘……”話還未完,卻聽雲琅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嬌啼鶯泣:“大人!自從那晚跟了您,雲琅心裡再也裝不下彆的男人了!我這一世認定了您,雲琅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若大人現在不要我,我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嗚嗚嗚……”
她淒淒哀哀的哭,把周圍一圈人都給看呆了。
薑遇搖著扇子,一副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