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郎溪亂戰,不動明王(6K7合章)(1 / 2)

狼溪村外,煙塵漫天,隆隆震音毫無遮掩的傳入了匪寇們耳中。

“既然涿縣官府已經到了,那便好好招呼他們一下吧。”消災樓的來人一躍來到村子最高點,俯瞰向外部那連成一線的煙塵長蛇。

原本的大寨主蔣無功更是一聲大喝“放箭!”

嗤嗤!

霎時上百名匪徒弓箭手奔走向前,彎弓搭箭,刺耳的空氣摩擦聲中箭影滿天,一股腦的落下來。

“左右混隊,一盾一弓,結陣而行,擋下一波箭羽後就給我射回去!讓他們知曉什麼叫官府的軍隊!”

縣尉王謙指揮兵馬變換陣型,盾兵相伴弓兵走,麵對一輪齊射直接架起大盾將頭頂護住,長蛇行陣法的盾牌自頭頂連成一線,直接擋住了六成射下的箭矢,行軍步伐隻是被阻了數息便再度恢複。

跟著,盾牌一翻,便露出了彎弓搭箭的弓兵,刺耳的弦音一崩,頓時漫天箭矢呼嘯射出,淩厲更勝先前,直勾勾射進了狼溪村內,當場就聽聞到了幾聲慘叫。

沒有專業訓練的匪徒在弓箭精準度上自然是比不過官府隊伍的,對射之下很快就混亂了起來,逼迫的那些匪寇都不敢在原地停留,隻能邊跑邊射,反正射不死人,也就不在乎準頭,對著遠處亂射一通,保持威懾力就行。

“全軍突擊!”而在這敵軍混亂之時,王謙更是一揮令旗,一字長蛇陣再變鶴翼陣,開始衝鋒,直指狼溪村大門,最前方的捕快更是提著兩人合抱粗細的木製尖錐,要直接撞開大門,強行突入。

見到這一幕,那‘人頭下酒圖紅顏’冷笑兩聲,直接揮了揮手。

當即便有匪寇獰笑著將一位位村民自屋舍中拽出,一把長刀就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跟著,寨主蔣無功便登上村頭,遙遙長嘯“你們聽好了,隻要縣衙之人前進一步,我便屠一村民!”

說著,當場就有匪徒動手,將一位村民抹了脖子,殷紅血線飛上高天,隻留下一雙無神的眼睛,倒塌的屍體,還有那不甘沸騰、冒著熱氣的血液。

到死,他都如麻木一般,對世道絕望,對生活絕望,對未來絕望,活著,死著,都不過行屍走肉,隻剩下一腔忿血染長空,轉瞬即逝。

哈哈哈,真是痛快!一眾匪寇怪笑,在他們看來,官府就是容易被牽製的,總是會顧頭顧尾,比不得他們這些肆無忌憚的快活,能威脅的地方太多。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那些奔襲而來的縣衙人馬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們看不到村民,隻看得到‘縣令’,殺再多的人又如何?關他們屁事,死的又不是世家大族的人。

“全軍聽令!狼溪村上下皆壯烈,為縣衙大軍拖延時間、拚死抵抗匪寇,不幸全村皆亡,為餓狼寨匪寇所屠戮,以我縣令之名為村內所有人鑄廟立碑,日夜香火供奉!

現在,所有人全力進攻,為狼溪村上上下下三百餘人口報仇雪恨!斬一匪徒,賞百錢;殺一教頭,賞銀十兩、屋舍一棟;殺寨主者,賞銀百兩,提拔縣吏!”

目睹這一幕,縣令根本不上套,直接一句話反過來堵死了狼溪村匪寇退路,定性這是一場屠戮,更直接許諾賞金升官,讓所有兵馬都卯足了勁前衝。

你想威脅?成全你就是!

看天下人是信一位鑄廟立碑的縣令之言,還是信你們這些匪寇儈子手的鬼話!

若是村民真的死光,就按章程來,還能得個功名;若是村民未死,他這一句便是緩兵之計,能夠反過來威懾匪寇不敢下殺手,最重要的是,隻要此戰能勝,那麼說什麼都是對的!

“好好好,好你個縣令,竟如此果斷狠辣!也是,區區三百號人口而已,又怎能與剿匪平寇的功績相提並論。”

見到這一幕,寨主蔣無功與圖紅顏也不由微微蹙眉,低估了這位縣令的果斷,終歸還是要正麵廝殺一場。

“爾等賊子,負隅頑抗,屠戮百姓,當誅!”

下一刻,長空震蕩,音浪滾滾,縣令展露出高深實力,一個縱提就在長空中連踏七步橫渡十丈之地,淩空就點落了一指。

這一指看上去沒有半點神異,甚至一點氣血波動都沒有,平淡無奇,軟綿綿的,感受不到一點力量。

可一刹芳華乍現,自指尖猛地迸射出了絢爛氣勁,外放交織,勾勒一副畫卷,綿延數十丈長空,隱約可見山川江河,五湖四海之象,有仙霧繚繞,瑞氣蒸騰。

勁氣外放,化物凝形!

“嗬嗬,縣令倒是有些手段,便讓我來領教領教吧。”就在此時,一道道紫黑色氣勁如龍蛇般突然出現,在山河圖錄之上盤繞,有陰風怒號,一股冰冷殘暴、肅殺嗜血的氣息浮現,簇擁著一個黑袍人從村中最高點一躍而下。

砰!

兩人當空就對了一掌,雄渾氣勁外放縱橫,呼嘯十丈之地,將草木沙石等震得飛揚而起,不斷炸開碎裂,一片混亂。

“五關武師,‘顛倒寰塵大法’?你便是消災樓下十二無常之一?”縣令雙目一眯,感受到勁氣的詭異顛倒,頓時認出了身份。

消災樓作為能與盧氏書院對抗的勢力,自然也是底蘊非凡,外功大成的人物在樓內被稱為‘無常’,足有十二位,各施一種邪法,傳說無常之上還有其他的存在,卻在江湖上鮮為人知了。

“攝魂無常,領教了。”黑衣人鬥篷一甩,勁氣外放支撐下頓時化作一張大網遮籠下來,將兩人淹沒其中,爆發激戰。

而此刻,咚的一聲,縣衙兵馬已然推動木錐撞開了大門,衝入了狼溪村內。

可惜迎接他們的,是一躍而下的圖紅顏!

“吼!”

他一聲大吼,百花紅袍驀地膨脹起來,雙手握拳,渾身皮膚都呈現出了一種‘淡金色’,正是四關特征‘金肌玉骨’,舞動之間猶如一雙金鐧鐵鞭抽刷,雙拳掄開,刹那之間周圍十幾個人就給他打飛出去。

砰砰砰!身為武功在身的捕快,受到襲擊自然也下意識的作出應對,但不管是試圖躲閃或者格擋,甚至拔刀相對的,隻要被拳頭碰著了一下,當場渾身一震,七竅流血,等到他們身子飛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具屍體了。

“七傷拳!”

縣尉王謙遙遙挨了一擊,頓時狼狽倒飛出去,在空中一個翻身倒騰卸下了勁氣,隻覺得自己五臟六腑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攥在掌心裡,狠狠地捏緊,難過得想要吐血,可那血腥味兒又直往眼睛鼻腔裡湧,要噴射出來。

七傷拳,顧名思義,七情所感,內力所傷,傷而動念,所出必破;此拳損心、裂肺、斷肝腸、藏離、精失、意惚恍、魄飛揚為七傷。

江湖傳聞,練這拳的,若欲傷人,必先傷己。

唰!倏爾勁風乍起,一道身影躍起落地,大袖一甩便將圖紅顏周遭的捕快送了出去,轉而和他對了一拳,不動不搖,隻有勁風宣泄而出,激蕩三丈地。

“人頭下酒圖紅顏,聽說過,在下盧寧,字常安,領教了。”來人正是盧平叔父,大儒盧植的族人,盧常安,竟也是一位‘金肌玉骨’級彆的猛人。

“掌若懸河·盧常安?”圖紅顏麵色一凝,顯然是聽說過這位大儒族人的名頭,亦是一位四關好手,名揚一郡之地。

“剿匪平寇!”“殺光這幫狗腿子!”

霎時整個狼溪村口都吵鬨起來,雙方人馬正麵碰撞,匪寇之中混雜著消災樓的黑衣殺手,不斷躍出,與縣衙捕快交手,紛亂之下局勢也很難看清對誰有利。

王謙一邊調息養傷一邊緊緊盯住寨主蔣無功,兩人都是三關武師,一動便是風雲驟變,筋弓脈弦的神異讓他們臂如大弓,隨便一捏物件就能當箭矢射出,比之尋常弓箭更為恐怖,還能在每一擊中將勁氣如‘箭矢’般通過筋脈外射而出,或者爆發在肌膚表麵的‘皮甲膜衣’上,威能不下於攻城的‘投石機’,再搭配巨靈搬血的神異,人身一動簡直就是一團不斷爆炸的投石機。

啊!

驀地,戰場西南角響起一連串慘叫,有匪寇如同破布般橫飛,肢體斷裂,咽喉凹陷,還沒落地就咽了氣,眼珠瞪的渾圓。

什麼人?

不少人目光望去,頓見到一位青袍身影如雄鷹盤旋般從天而降,五指大張如彎鉤倒扣在一位匪寇腦袋上,硬生生抓出了五個指頭大小的血洞,隻見得手腕一旋發力,那人頭便如麻花一般逆轉了三圈,嘎嘣一聲骨骼扭曲斷裂。

跟著便見到周遭足有五口兵刃劈砍了過來,封鎖他退路,青袍少年淩空身子虛拔、勁力倒灌硬生生往上竄了一截,而後十指一繃,分扯左右,可以清楚見到指尖擴張出來的三寸‘皮甲膜衣’,直勾勾對上了兵刃劈落,鏗鏘聲中竟雙臂一震反過來將五位匪寇掀翻了出去,跌落丈許遠,根本不能抵擋。

“三四寨主已然伏誅,爾等還敢作祟!”

來人自是項稷,與王老爺子交談後便趕赴而來,要在餓狼寨的覆滅中加上一把火。

伴隨著巨靈血氣一運,他雙臂雙掌驟然膨脹到臉盆大小,左右五指各自捏爪,勁力貫通繃緊成形的一刻,十片指甲連帶著指頭裡麵的筋膜、骨骼一起顫動,竟然好像拉扯出如琴弦鐵片撥動之音。

唳!

這奇異的嗡鳴餘韻未散,聚集起的氣流便形成了一聲嘹亮鷹啼。

那十根指頭劃開空氣的聲音疊加在一起,猶如鷹擊長空,直接在人群中撕扯而過,跟一團狂風席卷過境般,依稀可見長空中留下的十道蒼白淺痕。

“嗬嗬··?”就在他一衝而過後,沿途十幾位分列左右的匪寇身子皆是一頓,怒目圓瞪,嘴巴張了又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有絲絲縷縷的血漬自嘴角滴落,而後砰的一聲栽倒在地,到死都沒有發現自己是如何中的招。

怎麼回事?

眾人皆是一呆,待看了數息後方才發現,這些屍體的咽喉處,不知何時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直接擊碎了喉結,勁力折斷脖頸,一刹那就斷去了十五人的生機!

如此爪功,真如昔日的白眉鷹常空一般!

“是鷹爪功的鷹擊長空!”“怎可能?白眉鷹不是死在了虎狼峰一戰嗎?”

匪寇大驚,皆是一顫,哪裡又殺出個這般猛人?

觀其實力,絕對是一位武師,這等存在於眼下戰場已是能影響部分局勢的力量了。

“哈哈哈,原來是山河小兄弟來了,如此,樓桑村當是已經解圍!隻有狼溪村這些還在負隅頑抗。”

匪徒驚慌,官府自然便欣喜,縣尉王謙更是大笑,他明白項稷到來意味著什麼。

那率領百位匪徒圍困樓桑村的四寨主與三寨主已然翻不起風浪!

“不錯,四寨主、三寨主已然伏誅,百號匪寇皆為我所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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