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天際銀光閃過,巨大的雷聲炸開,像是要將整個天空劈開成兩半。
墨深白撐著傘在她的麵前蹲下,黑色全部傾斜向她,宛如心裡的天秤也全部傾斜向她,任由自己被大雨淋濕。
許呦呦黯淡無神的眼眸裡在看他的一刹那像是被點燃一簇小火苗,慢慢有了光亮。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銀色的光時不時乍現,驚雷不斷。
墨深白一隻手替她撐傘,另一隻手輕輕蓋住她的耳朵,薄唇輕啟,“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許呦呦眸底氤氳的氣霧凝結成珠,猝不及防地滾下來。
原本呆滯麻木的神色忽然變得委屈,直接撲到他的懷裡嗚咽大哭起來,好像要將所有的委屈通通發泄出來。
兩個人渾身濕透了,墨深白索性將傘丟掉,緊緊的抱住她,不留一絲縫隙。
被雨珠打濕的唇瓣翕動,在嘈雜的雨聲中朦朧又溫柔,“沒事了,有我在。”
許呦呦蜷曲在他的懷裡,雖然他的衣服潮濕冰冷,可卻異常地溫暖和踏實。
墨深白將她抱起來,轉身走向路邊的車子。
大雨中,許呦呦抬頭看著他滿是水漬的側顏,腦海裡忽然一閃過模糊的畫麵。
也是這樣的雷雨交加的天氣,也是這樣的夜晚,路邊停著黑色的轎車,急急切切的雨聲裡傳來男人沉冷的嗓音——
“給她一把傘。”
……
車內開了空調,從極冷的溫度進入急暖,許呦呦止不住的顫抖。
墨深白將車內備用的浴巾披在她身上,不停挫著她的手臂為她取暖,低啞的嗓音帶著安定人心的魔力,“彆怕,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許呦呦靠在他懷裡,低垂著眼簾沒說話,本能地顫栗,無法控製。
一小時後,攬月居。
墨深白將渾身濕透的許呦呦放進浴缸,打開熱水調節溫度,又轉身去房間拿來她的衣服放在衣架上。
“自己可以嗎?”他蹲在浴缸旁,手指探進浴缸裡試水溫,“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起身,欲走。
衣擺被什麼拽住了,動不了。
低頭就看到瓷白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用力到指尖泛白。
墨深白重新蹲下來,輕哄的語氣道:“我不走,我先轉過身,你把衣服脫了。”
浴缸裡他放了沐浴的泡泡,已經把她整個人遮住,即便脫了衣服也看不見什麼。
許呦呦緊攥著他的衣袖不放,貝齒緊咬著唇瓣也不說話。
墨深白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我幫你脫,同意的話點頭。”
許呦呦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墨深白得到她的允許,伸手進浴缸幫她將貼著肌膚的衣服一件一件脫光。
許呦呦蒼白無色的小臉在熱氣的氤氳下,慢慢有了一絲血色。
墨深白將潮濕的衣服丟進臟衣籃裡,又給她拿了條乾毛巾將頭發包起來。
骨骼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間,帶著老繭的指尖偶爾會蹭過她的頭皮,溫暖溫柔的像是在按摩,一點點的緩解她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