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呦眨了眨眼睛,乖乖的喝了半杯水。
“餓不餓?想吃點什麼?”墨深白直接用手指拭去她嘴角的水漬。
許呦呦垂下眼睫,還是不說話。
墨深白大概了解了,每次她難過的時候就不願意開口說話,類似於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擔心但又不敢著急,輕緩的聲音道:“奶奶的遺體已經運回來了,靈堂設在家裡,方便親戚來吊唁。”
主要是擔心她醒來要是看不到老太太會情緒崩潰。
許呦呦眼睫輕顫了下,但還是沒有說話。
墨深白深呼吸一口氣,又耐心地問,“要不要下去看看奶奶?”
許呦呦沉默了下,扭頭看向他,不言不語。
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墨深白卻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轉身去衣櫃裡取下一件黑色的裙子幫她換上。
又給戴上了黑色袖章。
他不會梳頭發,指尖溫柔又笨拙的幫她紮了個低馬尾,爭取儘量每根頭發都不亂。
牽著她的手下樓。
許呦呦下樓便看到躺在大廳的靈柩,奶奶靜靜地躺在裡麵,就像是睡著了。
許建樹和程瑩穿麻戴孝,跪在火盆前給老太太燒紙錢。
許嘉鹿穿著鮮少會穿的黑色襯衫跪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許呦呦跟在墨深白的身邊,一步步的走到靈堂前,看到奶奶的遺照,遺容和睦慈愛,一看就是個很好相處的老人。
程瑩看到她醒了,連忙起身,關心道:“呦呦,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許建樹也跟著站起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想吃點什麼,我讓佩姨去給你做。”
許呦呦低垂著眼簾什麼話都沒說。
許建樹有些擔心和著急,“呦呦,你彆不說話,你心裡難過就跟爸爸說啊。”
伸手想要抱抱女兒,奈何呦呦不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感情上還是有縫隙,連擁抱都沒辦法像平常父女那般自然。
“我讓廚房熬點粥,她太久沒吃東西,喝點粥好。”墨深白開腔,避免他太尷尬了。
許建樹點點頭,“誒,好。”
墨深白低頭看沉默不語的小姑娘,低沉的嗓音道:“給奶奶磕個頭,再燒點錢。”
他彎腰將旁邊的蒲團拿過來。
許呦呦沒有跪在蒲團上,而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朝著靈柩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響頭。
又拿起旁邊的一疊紙錢放進火盆裡,跳躍的火苗照映在臉龐,溫暖的底色卻融不進她的眸底。
許嘉鹿看著她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心生鈍痛。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好像都沒辦法保護呦呦不再受到傷害,不再傷心。
廚房一直溫著粥,備了開胃菜,送到偏廳。
墨深白牽著許呦呦的手走到圓桌前,讓她坐下,親自將勺子放在她手裡。
“聽話,吃點東西,彆讓奶奶走都走的不安心。”
許呦呦抬眸看了他一眼。
墨深白薄唇輕抿,緩慢的點頭,像是一種鼓勵。
許呦呦低下頭,慢慢的喝粥。
隻喝粥。
***
偏廳外的落地窗前,許嘉鹿指尖夾著煙蒂,眸色漫著沉痛,“她以前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