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許呦呦今天來不是為了聽他的解釋和道歉。
奶奶的死因他而起，不是他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
“林殷，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應該道歉的是我奶奶，不是。”許呦呦機械的扯了下唇瓣，“可惜，她再也聽不見了。”
林殷緊咬著唇瓣沒有說話，眼眸滿載著愧疚和不安看向她。
“林殷我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讓王小慧誤會這件事是我們做的。”
許呦呦低眸扣著自己的指甲，抬眸看向他腫脹淤青的臉，眸底一片沉靜，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但這件事的確跟我們無關，我們也不在意你為什麼被打，但是我奶奶死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呦呦——”林殷意識到什麼，嗓子收緊。
許呦呦深呼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帶著幾分殘忍，“林殷，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同意嫁給你嗎？”
林殷眉頭，滿臉的不解，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我同意嫁給你，不是因為我們從小定下的婚約，而是那天我們見麵，你遞給我一把傘，那把傘我之前有一把一模一樣的。”
“那把傘是我人生最灰暗最絕望的時候有人送給我的，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個人……”
林殷瞳孔倏地一震，不斷的放大，在許呦呦的三言兩語中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你喜歡那個送你傘的人！”
“我當然喜歡他，要是沒有他，也許我早就死了。”許呦呦坦誠的殘忍，緋唇輕勾，“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你，林殷。”
林殷的臉色慘白如紙，眸色呆滯，複雜又震驚，不敢置信。
這幾年她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她每次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是在看自己……
許呦呦用力扯掉手指上的倒刺，用力過猛，也撕破了手指邊的皮，有鮮血滲出。
割舍，流血疼痛都是在所難免。
“林殷，以前喜歡的人是那個送我傘的人，現在喜歡的是墨深白，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喜歡過你，一點也沒有。”
如果不是把他錯人成送傘的人，她未必會同意兩個人的婚事。
如果不是認錯了，她根本就不會容忍林家的人和他這麼多年……
她性子軟，不代表就是任人揉搓的包子，
其實她什麼都懂，隻是懶得斤斤計較，可是奶奶死了，她失去了最親的親人，藏在軟萌的外表下的利爪自然忍不住露出來……
殺人誅心，對於林殷而言，還有什麼能比許呦呦從未喜歡過他更殘忍。
更荒誕，更諷刺……
林殷笑了，滿目蒼涼，猩紅的眼眶裡有淚流下來。
不管是不是鱷魚的眼淚，許呦呦都無動於衷，起身離開了病房。
墨深白還在樓下，怕再不下去，他要上來抓人了。
……
許呦呦坐上車，墨深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鐘差五十秒，你還真守時。”
尾音上揚，拈酸吃醋。
許呦呦像是沒聽出來，舉起自己的手指，軟糯的聲音道：“大白，手指疼……”
墨深白的視線瞬間注意到她流血的食指，眉頭瞬間皺起，握住她的手腕，沉聲問：“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