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白低低的“嗯”了一聲,頓了下又道:“借根煙。”
他以前會抽煙,但和許呦呦在一起就抽的少了,如今許呦呦懷孕了,他的煙和打火機更是直接扔垃圾桶了。
傅漸沉沒吝嗇直接將煙盒遞給他。
墨深白抽了一根點燃,送到唇邊熟練的吞雲吐霧,骨骼的手指夾著煙蒂,氣質慵懶又頹然。
兩個男人就這樣坐在院子裡的階梯上,一人一支煙,白色的煙霧緩慢散開,隨風飄去。
藏在心底的事卻始終無法釋懷。
不知道這樣沉默了許久,傅漸沉忽然開口,“我想過要把她從你身邊搶走,可當我親眼看到她為你擋那一棍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無法從你身邊帶走她。”
墨深白手中的煙蒂快要燃儘,銀色的灰燼猶如大廈須臾崩塌,簌簌往下垂落。
“我沒有再想跟你爭了。”他又說了一句。
煙蒂燃儘,燙到指尖,墨深白鬆開了手,麵無表情道:“我知道。”
否則他也不會允許傅漸沉一直留在她身邊。
傅漸沉深呼吸一口氣,嘴角扯出譏笑:“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
墨深白側頭,眸色沉靜無波。
“白櫻厭惡你,所以你可以義無反顧的舍棄她,選擇許呦呦,可是我不能。”傅漸沉薄唇漫著自嘲,“我是他們一手養大的,欠下的總得還。”
墨深白不欠白櫻什麼,所以不用還,而他是白櫻生下養大,白櫻要是正常人還好,可如今白櫻瘋了,他不能扔下她不管不問。
墨深白還是沉默,畢竟他和傅漸沉的關係,也不能互相傾訴心事。
傅漸沉將煙蒂緊緊攥在掌心,煙頭灼燒著肌膚似乎也感受不到,“你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墨深白視線看向遠處一望無際的黑暗裡,沒有了城市的燈火闌珊猶如一頭猛獸能將一切都吞噬掉。
“明天再走,她現在懷孕情緒起伏很大,睡醒要是沒看到你,又要哄上很久了。”
墨深白說完,起身回房間了。
即便許呦呦睡著了,他也不敢離開太久。
傅漸沉站在原地許久,黑眸明暗交雜,最終還是進了屋子。
兩個原本該水火不容的人,到底還是為了心裡的人暫且“握手言和”。
***
許呦呦睡得早,起得也早,看到傅漸沉很是高興,早餐都多吃了一個雞蛋。
傅漸沉該回去了。
許呦呦熱情指揮墨深白去許伯伯那邊買了幾條魚讓他帶回去。
傅漸沉擰眉:“我又不會做。”
“不是給你的,是讓你帶給我爸媽,還有我小姑和織雲的。”許呦呦的婚禮後,墨清歡沒有立即離開墨城,而是在墨城住下來了,偶爾也會回墨家吃吃飯。
傅漸沉:“……”
許呦呦見他臉黑了,又補充一句,“當然,我媽媽的手藝也很好,你要是想吃讓她給你做。”
傅漸沉扯了下唇:“我又不是飯桶就知道吃。”
“哦,那我下次就不給你糖醋魚了。”
“……”傅漸沉額頭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許右右,彆仗著自己懷孕就能為所欲為!”
許呦呦手心貼著自己的肚子,露出得意的小表情,“懷孕就是能為所欲為,不然你能把我怎麼著!”
傅漸沉:“……”
的確……不能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