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悲傷,甚至是深深的絕望。
原來他也不是無堅不摧,他也有軟肋,他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原來他們都一樣,以凡人之軀看著滾滾紅塵,被吸入攪動,無力抽身。
傅漸沉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實在撐不住了,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她會沒事的,她還欠我很多畫,我還沒有幫她辦畫展,她絕對不會有事。”
墨深白聞聲,緩緩的側頭看向他蒼白甚至被裂開的唇瓣,視線又看到他的褲子,膝蓋處有著明顯的灰塵和潮濕。
他從口袋裡拿出那道平安福,“這是她進去前的時候讓我保管的。”
傅漸沉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墨深白攤開的掌心緩慢攥緊,“她一直以為這是我為她求的,如果這一次她依然安然無恙,我會告訴她這是你為她求的,我會讓她隨身攜帶一輩子。”
他害怕,害怕因為自己的私心佛祖不再保佑許呦呦。
傅漸沉眸光微閃,原來……
她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他低頭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道:“不用了。”
墨深白黑眸古井無波,死寂一般望著他,眸底閃過一絲不解。
“誰求的不重要。”傅漸沉早就看透了,在她的安危麵前,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隻要她能安然無恙,她知不知道一點也不重要。”
他為她做那麼多事,不是為了讓她感動,隻是因為自己想這麼做而已。
如果她知道了,反而會成為她的負擔,反而讓他們不能再相處自如。
三天。
許呦呦在ICU躺了整整三天,墨深白和傅漸沉就在ICU門口守了三天。
許呦呦期間蘇醒過一次,但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甚至沒有跟護士多說兩句話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一直到第三天下去,許呦呦再次醒過來,身體各項指標恢複正常,精神也好很多。
醫生宣布她脫離了危險期,可以轉入VIP病房了。
墨深白是在病房見到她的,低頭深深的親了她額頭一下。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低頭額頭貼著許呦呦,聲音都在顫抖。
沒有人能明白這三天他是怎麼過來了,不敢離開,不敢睡,每一次ICU的門一開他的心就會高高的舉起。
怕醫生過來下病危通知單,怕她真的舍棄自己離開了。
他甚至連他們的葬禮該怎麼辦都想好了,編輯在備忘錄裡就差發給裴川了。
許呦呦感覺到他的害怕和恐懼,牽了下唇角,虛弱的聲音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墨深白親吻她的唇瓣,絲毫沒有顧忌還在病房裡的傅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