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突然在街頭碰到,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冷風吹過兩張不同的臉,像是要把什麼帶走。
墨織雲眼睫微顫,先收回眸光,像是從未認識過他,提步就要從他的身邊經過。
“織雲。”沈輕白轉身叫住她。
墨織雲背影頓住幾秒,緩慢的轉身看向他,“有什麼事嗎?”
“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沈輕白清冷的眸子看著她,真誠的請求她。
墨織雲猶豫了,沒有立即答應。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買一束花去看看她。”他再次開口,低垂著眼簾裡流轉過暗淡。
墨織雲自然知道“她”是誰,“她喜歡什麼花?”
沈輕白聽出她的畫外音,脫口而出,“向日葵,她最喜歡向日葵。”
墨織雲讓店主包了一大束的向日葵,讓他坐自己的車子一起去。
墓園在郊區,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抵達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墨織雲和沈輕白並肩走在前麵,而滄溟無聲無息的跟在後麵,距離不遠不近。
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要是有什麼危險,他又能在第一時間去保護。
夜晚的墓園帶著幾分陰冷,加上天氣轉涼,四周寂靜,更顯得陰森陣陣。
沈輕白帶著她走到了王蔓梔的墓碑前,墓碑旁還靠著一束新鮮的花,顯然白天已經有人來拜祭過了。
墨織雲彎腰將向日葵放在墓碑的另外一邊,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年輕的女孩清秀的五官,笑起來像個小太陽。
“王蔓梔,我是墨織雲,祝你生日快樂。”
沈輕白側頭看她,清幽的眸子裡愧疚的情緒更濃了。
沒想到事到如今,她還願意祝蔓蔓生日快樂。
“其實,這是她去世後我第一次來拜祭她。”他垂下眼簾,連王蔓梔的照片都不敢去看。
墨織雲眼底掀起波瀾,詫異的看向他。
“如果那天我沒有一氣之下要帶她私奔,她就不會死,或許今天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可是她一定還好好的活著。”
沈輕白的眼神裡彌漫了痛苦和愧疚,“她走了以後,我一直不敢來看她,一次都不敢……我怕她會……恨我。”
說著,峻拔的身子就像忽然被什麼壓垮,蹲在了地上,他抱住了自己的頭……
“我應該恨的人不是你,也不是貨車司機,而是我自己,害死蔓蔓的人是我自己……可我卻把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了,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減輕自己內心的罪惡感!”
“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是說給王蔓梔聽,一句是說給墨織雲的。
墨織雲低頭看著他痛苦,聽著他的懺悔,心裡沒有多大的波動,甚至是沒有憎恨。
也不覺得他有多可憐。
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的摯愛,讓他患上了臉盲症,可至少他還活著。
至少他們的愛情停在了最相愛的那一刻。
不像自己,幸運的活下來,卻坐了幾年的輪椅,哪怕站了起來,可是看透了這世間的情愛,也失去了那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生和死,誰比誰幸運。
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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