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證人嘴巴都長大了,驚訝又複雜的眼神看著曲槐安:沒看出來啊,小姑娘胃口挺大的啊。
曲槐安也聽到他的話,側頭眼底拂過詫異,自己明明就是找個理由敷衍辦證的人,他怎麼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了。
男人臉色陰沉,無動於衷,仿佛真的是這樣。
曲槐安咬唇不語,不想為這種事跟他多費唇舌。
兩個人沒有提前拍證件照,要去拍照。
到了指定拍照的地方,兩個人並肩站著,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不像領證的小夫妻,而是路邊不認識的被拉來湊數的。
攝影師看著鏡頭裡的兩個人,不停提醒,“你們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啊。”
不管攝影師怎麼說,曲槐安都站著不動。
倒是謝庭西忍不住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把人帶自己身邊來。
曲槐安下意識的就想把他推開,耳邊響起男人壓低的聲音,夾雜著鋒利和不耐煩,“我公司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耗。”
說完就鬆開了手。
攝影師眼看著他們靠近了,怕夜長夢多,連忙說,“抬頭看鏡頭。”
兩個人抬頭的瞬間,攝影師精準抓拍,可怕把這兩個人的結婚證給拍好了。
後麵還有不少人排隊,等著拍照呢。
拍完照,很快就領到了結婚證,曲槐安還沒有來得及看自己的結婚證就被旁邊的男人抽走了。
她抬頭就聽到男人冷漠的聲音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
說罷,邁動著大長腿,上了車。
曲槐安看著車屁股遠去,獨自站在原地,晦澀的眼底流露出幾分迷惘。
她不知道謝庭西娶自己究竟是想做什麼,可是自己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在民政局距離落雲居不是很遠,她先是坐地鐵,然後轉公交車,又走了一公裡回到落雲居。
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昨晚也沒怎麼睡,頭昏昏沉沉的,回到之前住的房間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要不是門口傳來響動,她還不會醒。
謝庭西回到落雲居,在主臥沒看到人,又下樓直接推開房門就看到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眉頭不由一蹙。
曲槐安坐起來,嗓子很乾咳嗽了兩聲,才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謝庭西鬆開門把手,單手插兜,麵色沉靜,淡淡道:“給你半個小時收拾東西搬上去。”
他這是要跟自己同床共枕?
曲槐安眼神微閃,指尖不由捏緊了被子,咬唇沉默。
他哂笑,“你不會覺得我娶你回來就是放在家裡什麼都不乾?”
“所以你娶我回來就是為了合法嫖我,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她鼻音有些重,說話語氣還是跟以前一樣慢,但不再是畏畏縮縮,軟弱可欺的樣子。
“嗬。”他冷笑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隻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要是你還沒搬上來,後果自負。”
話畢,他轉身出去了。
曲槐安坐在床上發愣了許久,最終還是掀開被子下床,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搬去樓上。
拉開房門就看到幾個傭人在忙碌,她們看到她眼神裡流露出驚訝,很快就壓下情緒,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沒有人跟她說話,也沒有人上前幫她,她一個人費力的將破舊的箱子拎上樓。
推開房門,謝庭西已經換下西裝,一身休閒服,看到她吃力的樣子,沒有幫忙
的打算。
“東西放好就下來。”經過她身邊,丟下這一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曲槐安將自己的箱子打開,衣服掛好,所有東西收拾好這才下樓。
傭人已經上餐了,男人坐在餐桌前,喝著檸檬水。
門外傳來引擎聲,等她走下最後一個階梯就聽到清脆脆的聲音,“曲姐姐……”
謝予慕沒有想到她真的回來了,謝壞蛋居然沒有騙自己。
激動的直接抱住她,“曲姐姐……”
曲槐安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他,眼眶微微泛紅,蹲下身子抱起他,“慕慕,最近還好嗎?”
謝予慕扁了一下嘴,搖搖頭,“你不知道,謝壞蛋就知道欺負我!我就去乾媽家住了!”
曲槐安身子單薄,抱他有些吃力,沒一分鐘就要顛兩下,沒接他的話,隻是笑了笑。
謝庭西走過來,單手就將謝予慕拎下來丟地上,麵色沉靜,“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以後就是你的後媽了,你喜歡叫後媽,叫阿姨都隨你。”
總之就是不能叫姐姐了。
謝予慕臉上的笑倏然僵住了,呆呆的望著曲槐安,不敢相信。
她怎麼就突然變成自己的後媽了。
曲槐安也有些難堪和不知所措。
答應跟謝庭西結婚,她隻考慮了自己,卻沒有考慮到慕慕的感受,可是謝庭西不可能不考慮,又或許他是故意的?
側頭看向男人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走向餐廳,絲毫沒有要收場的意思。
曲槐安斂眸,蹲下身子眼底湧上歉疚,“對不起慕慕,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他永遠是你爸爸,我也不會代替你媽媽……”
話還沒有說話,謝予慕突然笑了起來,“沒關係的,曲姐姐……”
曲槐安愣住了。
“那糟老頭遲早要給我找個後媽,不是你也會有彆人,倒不如是你,起碼你不會虐待我,對不對!”
曲槐安心底一酸,點頭,“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也許是自己淋過雨,所以她也想為彆人撐傘。
謝予慕牽起她的手,“曲姐姐,我們去吃飯吧。”
曲槐安任由他牽著自己走到餐桌前,但沒有坐到謝庭西的身邊,而是挨著謝予慕坐下來。
謝庭西睨了一眼謝予慕,“以後把稱呼改了。”
要不然彆人還以為他是一個變態。
謝予慕梗著脖子說:“我就不!我想叫什麼叫什麼,你管不著!”
謝庭西抬頭沉鬱的眸光掃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說話。
謝予慕像是故意氣謝庭西,一晚上都在曲姐姐曲姐姐的叫。
“曲姐姐,給我剝下。”
“曲姐姐,我想喝水。”
“曲姐姐,我想吃魚,不要吃魚刺……”
一頓飯吃的謝庭西麵色陰鬱,沒吃完飯就放下筷子,起身讓管家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