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進屋坐下,看著為首的朱厚富道,“朱幫主,你們商議得如何?”
幾人麵麵相覷,一時沒有答話。
覃荃又道,“你們用摻假的藥材來糊弄本官,貽誤治疫時機,其心可誅。本官是顧全大局,才沒治你們罪,願意給你們機會,也給足你們時間商議。奉勸諸位,彆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巢州疫病肆虐,你們可就不止製假售假藥,欺瞞官府這一宗罪了。”
這明晃晃的脅迫,真正應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藥商們心裡敢怒不敢言。
朱厚富決心掙紮一番,“大人,草民等的確交的是品質上乘的藥材,怎麼可能變成摻假的藥材呢,定是期間有人偷偷調包了,還望大人明察啊。”
壞就壞在當時交接藥材時,沒有公然驗貨,否則哪會有今日惡果。
“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官監守自盜,蓄意栽贓給你們?!”覃荃暴怒拍桌。
藥商們便是有這種猜測,也不敢宣之於口,紛紛被嚇得噗通跪地,朱厚富伏地道,“大人息怒,草民等絕無此意,可草民等也著實冤枉啊,求大人可憐,徹查此事,為草民等做回主。”
“本官查了,就是你們製售假藥,休要狡辯。”覃荃輕飄飄道,“本官有的是人證。”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疊契書放在桌上,“朱幫主,是簽這個,還是下大獄,做選擇吧。”
按說直接動手逼他們簽字畫押也不是不可,隻是齊王不許。
朱厚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薄薄幾張紙,重於千斤,哪裡是壓在桌上,分明是壓在他心上,壓得他喘不上氣,壓得他左右為難。
是要財還是要人,根本沒得選。
他脖頸脹得青筋直暴,十指死死摳著地麵。
場麵倏然寂靜,覃荃安然坐在那裡,像高高在上的掠奪者。
不掠之於民,便掠之於商,自古而已。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