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妃給的藥還有麼?疼死我了......”
琳琅的問話打斷了計雲舒的思緒,她拿出藥給琳琅敷上,隨後開始整理櫃子裡雜亂的藥罐。
不經意間抬眸,發現木櫃後頭的窗戶紙,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洞邊隱隱有被灼燒的痕跡。
她心生警覺,走上前去細細查看,果然發現在洞的正下方有些燒黑的灰燼,她捏起一些聞了聞,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似中藥又似香料。
她立刻便想起昨日在屋裡暈過去前,貌似聞到了這股味道,隻是當時她沉浸於畫作,並未發現端倪。
計雲舒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若不是迷藥那便是催情香了。
總之,不管這是什麼東西,不管是誰預謀害她,這東宮是萬萬不能在待下去了。
晗英殿,冬霜看了眼冬雪當值的位置,又是空空如也,已經連著好幾日沒瞧見她身影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娘娘,冬雪好幾日沒來當值了,也沒告假。”她皺著眉頭對趙音儀抱怨道。
趙音儀聞言,焚香的手頓了頓,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麼?隻要不惹出什麼事來,便隨她去罷。”
冬霜不置可否,雖說冬雪父親是為了趙家才身故,可娘娘總這麼慣著她,日子久了,難保不出事。
“娘娘,雲荷姑娘來了。”一宮女進來傳話。
趙音儀淨了淨手,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讓她進來罷,估摸著是來送畫的。”
計雲舒與琳琅一人抱著一幅畫進殿行禮,隨後把臨摹好的畫緩緩展開,溫聲開口:“娘娘瞧瞧,可還滿意?”
“滿意!自是滿意的!隻差個落款,便能以假亂真了,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
趙音儀撫著畫愛不釋手,連連讚歎。
得到讚許,計雲舒心裡美滋滋的,見趙音儀貌似也心情不錯,便將準備明日出宮的事兒說了出來。
趙音儀聽後卻是一陣驚訝,她對計雲舒印象不錯,脫口便要挽留。
“明日就走?怎這般著急?再住些時日罷。”
計雲舒卻是不敢再留了,再住下去,小命都不知保不保得住。
她一再堅持,趙音儀也沒法子。
她遣宮人封了厚厚的賞銀,還另外送了計雲舒一對價值不菲的藍田玉手鐲,這才目送著她離開。
“出宮也好,她這般的人,不該困在宮裡。”趙音儀望著計雲舒筆直如鬆的背影,自言自語。
計雲舒掂量著手中重重的盒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模樣,琳琅都看不下去了。
“姑娘你是沒見過賞銀麼?怎得這般沒出息......”
計雲舒一愣,隨即斂了笑容,沒好氣道:“你懂什麼......”
這可是她以後獨自生存的底氣,再加上宸王給的五十兩,自己也算是小有身家了。
想到這,計雲舒剛斂下去的笑又壓不住了。
琳琅看得直翻白眼,她倏而加快了腳步,把計雲舒甩在後麵。
“欸...你這丫頭!等等我啊......琳琅!”
東宮書房內,宋奕端坐在紫檀桌案前揮毫潑墨,行雲流水間,點點紅梅已躍然白紙上。
望著眼前的畫作,腦海中卻想到了另一幅景象。
他臉色變了變,抄起桌上的畫作揉成一團,隨手扔在一旁。
“殿下,太子妃派人還畫來了。”高裕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宋奕怔了怔,畫......
是了,畫完了,她也要走了罷?
宋奕闔眸,深深地呼出了胸中的鬱氣,沉聲開口:“拿進來罷。”
高裕聽出了他家殿下語氣裡的不痛快,硬著頭皮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把畫掛好,便躬了身準備退出去。
“高裕,下不為例。”
冰冷凝霜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高裕立時意識到宋奕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