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告禦狀(1 / 2)

計雲舒跟著兩位禁軍和那名內侍進殿,甫一踏入殿中,抽氣聲此起彼伏,她恍若未聞,清明堅毅的眸子裡,隻有禦座那位能幫她申冤的人。

“這?竟是名女子?”

身後大臣的竊竊私語聲傳進宋奕耳中,他也甚為新奇地側了側目,隻這一眼,便讓他徹底僵在原地。

同樣神情的還有宸王宋池。

“民女雲荷,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子清泠泠的聲音將宋奕的思緒拉回神,他繃緊了下顎,陰翳的目光緊緊鎖住那麵色蒼白,衣裙帶血的女子。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她的意圖?原來她昨日的反常,全都是有跡可循。

宋奕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隱隱凸顯。

鳴冤鼓......

好,好得很!他當真是小看她了!

左相姚鴻禎隱晦地瞟了眼宋奕的反應,便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心下暗自得意起來,想不到他宋奕也有今日。

“起來說話罷,你有何冤情要訴?”

皇帝宋英看著堂下那虛弱單薄的女子,不免起了惻隱之心。

和善的聲音讓計雲舒一怔,她應聲而起,從袖中取出訴狀舉於頭頂,一字一句道:“民女要狀告當朝太子宋奕,私德敗壞,強占民女將近兩月,威脅恐嚇,監視下藥,種種罪行,罄竹難書!”

一語畢,滿堂驚。

文武百官齊齊震驚地望向那隊列最前方的清貴男子,怎麼瞧怎麼不像那女子口中的無恥下流之輩。

而那男子始終站立如鬆,半垂著眼眸,一語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奕一黨坐不住了,按理說遇見這種事,殿下第一反應便該反駁不是?遲遲不開口豈不是讓那女子更肆無忌憚地攀誣?

“滿口胡言!哪來的刁女子,竟敢汙蔑太子殿下!合該拖下去亂棍打死!”

姚鴻禎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車勇,幽幽開口:“車將軍,人家姑娘生生受了二十脊杖,好不容易上了金鑾殿,話還未說完,你這麼急著堵人家嘴做什麼?”

禦座上,宋英細細看完訴狀,不理會堂下針鋒相對的二人,直直地看向計雲舒,道:“可有證據?”

朝臣們紛紛交頭接耳,是啊,這麼大的事兒,她總得拿出個證據來罷?

聞言,計雲舒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宋奕的貼身玉佩,雙手奉上。

眾臣驚訝地看著那枚玉佩,這正是太子專有的麒麟玉佩,竟會在那女子手裡?難不成她說的都是真的?

宋英瞳孔猛地一縮,立時接過內侍遞過來的玉佩,細細地撫摸,手指微微發顫。

這是他在立宋奕為太子那年,親自賜給他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沒有想到,他最器重,最喜愛的長子,竟會做出這等事。

他慍怒的目光落在下方那從始至終沉默不語的人身上,將玉佩扔在了他身前,語氣罕見的冰冷。

“太子,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宋奕終於掀了眼皮,涼薄的眼眸瞥了眼地上的玉佩,腦海中想的卻是昨夜她死死抓著玉佩的情形。

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難怪世人皆說,溫柔鄉是英雄塚,他自詡不是什麼英雄,如今卻也栽在了這兒。

“是。”他微微啟唇,冷冷吐出一字。

這,太子殿下這是承認了麼?

天爺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兒?這還是他們心目中那個秉節持重,雲中白鶴的太子殿下麼?!

朝臣心下驚濤駭浪,卻紛紛噤若寒蟬,這等駭人聽聞之事,陛下怕是要發大怒了!

“太子殿下倒是敢做敢當......”姚鴻禎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把車勇等人氣得不行。

“左相慎言!一個玉佩能說明什麼?是這女子偷來的也未可知!”

姚鴻禎大笑不止,跟這等蠢貨爭辯簡直是侮辱他。

“車將軍的意思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潛入皇宮,偷了太子殿下的貼身玉佩,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

車勇被堵得啞口無言,偏偏他不善口舌之辯,白白讓那老匹夫嘲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計雲舒聽他二人爭吵的話語,懷疑光靠玉佩怕是不足以扳倒宋奕,雖然有些證據難以啟齒,但她現下卻不得不說了。

“回陛下,宋...太子殿下左肩與胸口處皆有傷疤,一驗便知民女是否是......”

“住口!”

話音未落,計雲舒便被人重重扇倒在地,右半張臉火辣辣的疼。

宋奕驟然陰沉地看向車勇,下意識便想衝上前扶起被扇倒在地的計雲舒,卻生生忍住了。

“放肆!來人!把車勇給朕拿下!”

宋英氣得拍案而起,霎時間幾名禁衛軍衝了進來,將車勇按押在地上。

計雲舒艱難地站起身,冷冷地看著那還想撲過來打她的人。

這一巴掌,她記下了。

姚鴻禎適時出列,道:“陛下,驃騎將軍車勇目無君上,囂張跋扈,實為大不敬。”

說罷,他餘光瞥了眼宋奕,又接著開口:“太子殿下私德有失,目無國法,人證物證俱在,還請陛下秉公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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