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春風正當時 婆娑樹下 4161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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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徐敏領著姊妹幾個來到文信閣,那是盧蘭芝前些日子特意給她們幾個小姑娘收拾出來的一幢兩層臨水小閣樓,一樓可讀書習字,二樓可觀景宴客。暮雪和碧螺見她們要在此間小坐,忙吩咐幾個丫鬟仆婦去廚房傳茶水點心。

待幾人在樓上落座畢,徐敏才委屈地看向秦若瑜問道:“表姐剛才為何踩我?還瞪我?”在座四人,隻有徐玫不知當日之事,謝蓁便近挨著她,對她附耳說了大概。

這頭,秦若瑜說道:“那位鄭姑娘顯然不想提起當日之事,你我雖覺得她當日不過蒙受無妄之災,並無任何不妥,可你觀她神色,她顯然視那日之事為奇恥大辱,我們又何必去揭人痛處?”徐玫和謝蓁亦點頭稱是。

徐敏歎道:“難怪孔聖人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呢,要是換了我被人所救,劫後餘生,我歡喜還來不及呢。這位鄭姑娘平日肯定活得不快活。”

謝蓁抿嘴一笑,道:“是呢,天底下像三姐姐這般快活的,能有幾人?”

一時,暮雪和碧螺擺好了茶果點心,幾人說說笑笑便打發了半日光陰。

再說流霜見徐母留盧蘭芝摸牌,忙吩咐小丫鬟回明恕堂找沉月取些零碎銀子。不想剛好撞見徐敦在外喝酒回來。

可巧這日,徐敦本在外飲宴,席間正好有一人抱著兩幅字畫來酒樓尋買主,那徐敦便想買了去討其父歡心,當即便讓那賣畫之人留下字畫,次日去國公府兌銀子。豈料,那賣家也是個犟驢脾氣,他因家道中落來此間賣畫,開出價來,四百兩銀子一幅畫,買畫需得現銀,一手交錢一手交畫。那徐敦一個月的俸祿折合現銀也不過才十兩,算上國公府每月的月錢五十兩,一年的銀兩不吃不花也不到八百兩,何來現銀折算給他。徐敦便覺麵上訕訕的,想要丟開手時,那席間有個呆子,灌了幾口黃湯,酒氣上頭,竟出言嘲諷道:“國公府如今早不比從前,國公府的男人隻知一味吃酒貪歡驕奢淫逸,家業全靠女人撐著,若不是僥幸娶了崔氏盧氏之女,靠著女眷們的嫁妝,國公府恐怕連仆婦們的月錢都發不出來了。徐大爺哪裡的現銀買畫?便是買花都不成了!”

幾句話把徐敦氣得鼻子眉毛亂竄,當即擼了袖子就把人揍了一頓,好不容易才被幾個吃酒的狐朋狗友勸開。那徐敦見賣畫之人欲要離去,一時氣血上湧,便拉了那人,定要那人跟他現回國公府去取銀子。可回到府中,賬房管事卻告訴他,今年賬上的銀子早已花銷殆儘,眼下各項開支都是賒欠著,隻等年下收了地租和商鋪進項才有現銀。又有一個不會看臉色之人咕嚷了一句“凡超過一百兩銀子的開支,需找大奶奶要了對牌來,才可記賬支取”,那管事急地忙去捂他的嘴,可已被徐敦聽了去,徐敦一時惱羞成怒,一張臉氣得紫脹,二話不說,甩袖摔門而去。

徐敦怒氣衝衝地回到明恕堂來尋盧蘭芝要錢,卻遍尋不著,他趁著酒氣胡亂發作一通,幾個粗使丫頭俱都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可巧那被流霜派回來尋沉月的丫鬟進來,眾人便指著她說:“這位姐姐是跟著大奶奶出去的。”

那徐敦便問她要人,那丫鬟見徐敦一臉要吃人的模樣,手腳皆被唬得發顫,隻得答了:“今日老太太請客,留了大奶奶在後園水榭那摸牌呢。”

若是往日,徐敦聽到盧氏在老太太那,酒早該醒了大半,隻今日他酒氣上頭,又被賣畫之人、飲宴之人、賬房中人三下一激,又是羞又是惱,便什麼都拋在了腦後,借著酒勁,氣勢洶洶地就往後園而去。將到水榭之時,隔著一池殘荷,便聽到盧蘭芝的陣陣笑聲。他紅著臉便要一頭撞進水榭去。

那水榭本就四麵都是鏤空的雕花窗戶,除了正對著徐母坐的盧蘭芝是背朝水榭之門,其餘三人抬眼便能看見腳步虛浮、滿身酒氣的徐敦。徐母見徐敦橫衝直撞就要過來,登時大喝一聲,罵道:“孽障!哪裡灌了黃湯回來?沒看見這裡有女客?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

趙氏本也在徐母身後侍立著,見徐敦如此模樣,忙三兩步奔下去,拉著他手,猶關切地問道:“你大白日的去哪了?怎喝得如此醉醺醺的?跟著你的小廝都是死人不成,不說扶你下去休息醒酒?”

那徐敦猶未酒醒,抬頭指著盧蘭芝道:“我來尋她!” 不料,一抬頭卻對上了徐母身後的鄭殊,那鄭殊見一個醉漢闖入,又看趙氏神色慌張地去扶那人,便知道這是姐姐晨間所說的敦大爺了,她悄悄去看時,不料兩雙眼睛撞個正著,那徐敦雖是酒色之徒,但一張皮囊確是生得極好,那鄭殊隻一眼,便滿麵飛霞,羞得趕緊把頭低下。那徐敦呼吸一滯,頓時覺得失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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